陈瑀全身打了一个激灵,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陈大富带着钱冬菲先去客房入住,让下人打了点热水给她洗漱,自己便走了出来。
刚才还春风满面,现在便露出了獠牙,手中那根藤条攥的死死的,满院子找陈瑀,“小兔崽子,老子他娘的真以为你死了,白瞎了那么多眼泪,你倒是逍遥快活,没死就不知道给家里传个讯?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畜,今天不弄死你,老子随你姓!”
“爹,您本来就随我姓!啊……爹,有客人在,矜持点……爹爹饶命啊!”
兴许是陈大富跑累了,又或者要装模作样的招呼钱冬菲,这才放下藤条。
陈瑀也趁着这个时候,准备回房洗漱一番,只是刚到房间,房小梅便跟了进来。
“你……你回来了?”她眼中布满了泪花,一种生离死别之后的感觉悠然而生,鼻头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
“额,又没死。”这丫头,自从陈瑀在运河上消失之后,她的手段陈瑀全都一清二楚。
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出来,一旦自己若是出了什么事,这丫头怕是能让整个大明姓折的陪葬!
他将房小梅搂入了怀中,紧紧的抱住她。
其实有时候生活就是那么的喜欢和你开玩笑,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和房小梅有这么一天,那些你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最后往往都发生了。
那些你以为会发生的事,可是终究会偏离预算的轨道,生活就是那么的操蛋,但是又那么的可爱。
房小梅也死死的搂住了他,泪眼婆娑的道:“你知道嘛?若不是南直隶那边来消息,我怕此刻也已经活不成了。”
“瞎说!”陈瑀怒拍了其一下翘臀,“生命中谁没有了谁都可以好好的活着,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剂罢了。”
“不!”她眼中带着坚定,“如果真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死的话,那就说明姓折的还没有死完!”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说说吧!”陈瑀放开了她,准备去洗把脸。
房小梅抢在了他的前头,将毛巾湿了热水,便开始给他拭擦起来,道:“自你消失后,我回到钱塘,便调动全国内厂及沿海卫所抓捕折家,如今东南这一代姓折的全部在浙江内行长的诏狱内!”
她将毛巾放在盆内,搓了搓,然后继续拧干,给陈瑀擦着。
“那几日船上的凶手也抓到了,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了,年关后审问审问吧。”房小梅道,“我想你应该有很多东西想知道,所以我也就没有去问了。”
“呵,你什么都知道!”陈瑀刮了她的鼻梁笑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倒不是关于官场的,是关于……”
“李梓棋么?”
“你都知道了?”房小梅惊讶的道。
“嗯,断桥上打个照面。”陈瑀苦笑道,“这样也好,哪个女子若是跟了我,也是命苦。”
“不是的!”房小梅摇了摇头,“奴家一点不觉得苦,若是不能在一起,那只能说明爱的不够深,我承认,我使了很多手段,但是我的目标只有你,看吧,只要想要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的。”
“也不能这么说,和我在一起,就注定了没有了安全感,朝堂上、宦海中的起伏你最清楚不过,所以我也不曾怨恨李梓棋,她有她的选择。”陈瑀苦笑道。
“桂萼明年春闱,看样子中个进士是没有问题的。”房小梅道。
“其实不用查的,我相信她的选择。”陈瑀笑道,“对了,我准备在钱塘开个私塾,先生都请回来了。”
“咯咯,你这人,就是太会怜香惜玉,我看你是先把先生请回来,才准备开私塾的吧?”
陈瑀肃容道:“此言差矣,本官是正经人!”
“嗯,当初骗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假正经!”
“讨打,看来又要试试为夫的龙爪功了!”
“相公饶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