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两下就把碗里的汤喝完了,他才将郦芜蘅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妹妹从小身子就不怎么好,总是做噩梦,抱着轻飘飘的,可偏偏她有十分听话懂事,很多时候,不用娘说,她自己就去做好了。
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郦芜蘅的脑袋,“真的想学?大哥教你也无不可,只是,你以后可要坚持,知道吗?学习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要持之以恒”
“大哥,你说这些我都知道,贵在坚持嘛,我懂!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好了大哥,娘说了我不能闹你,你放我下来,我走了。”郦芜蘅实在是不习惯被人抱在怀里,挣扎着从郦修远怀里下来,抱着碗就跑出去了。
留下郦修远不住摇头,妹妹太不可爱了,小时候还好,八岁以后,不管是他还是他爹,都不让抱,先前他心里还有所怀疑,可现在看来,妹妹还是没有变。
简简单单的饭菜,绝对可以称得上粗茶淡饭,桌上,两碟子辣椒,一碗素南瓜和青菜以及豇豆,全部菜,几乎看不到一丁点油星子,就是他们家的饭,也是杂粮。
吃过饭,关氏收拾屋子,郦芜萍带着郦芜蘅,给家里的男人们洗衣服,郦恒安去抓蚂蚱和找点嫩草回来,他出去之后,吆喝一声,村里大大小小七八个男孩子,跟他年纪差不多的,比他小七八岁的男孩子都跟在他后面,不知道说着什么,一路上都十分热闹。
关氏收拾得很快,郦沧山在屋后劈柴,关氏走到他身边,“今天累了一天了,这活儿还是我来吧。”
“你一个女人,这活儿磨人,我来就好了。对了,蘅儿没事吧?”郦沧山挥动着膀子,手臂粗细的木柴在他手上,像豆腐一样,一下就完事。
“蘅儿没事!”关氏有些赌气似的坐在郦沧山身边。
郦沧山心里清楚媳妇儿为什么生气,可是此刻他心里除了苦涩还是苦涩,一边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弟弟和亲娘,一边是自己的亲闺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处在中间,也很为难,把劈好的柴火放在一边,郦沧山站直了身子,歉意的望着关氏,“媳妇儿,对不起你不要跟”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关氏气冲冲的打断郦沧山的话,她心里满满都是怒气,但是却不好发泄出来,他能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老生常谈的事情,什么我娘从小把我养大,弟弟还小不懂事之外,还有什么?
难道就要为了这些,他们夫妻给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卖了这么多年力气还不够吗?这些年关氏粗粗的算了一下,光是他们用在小叔身上的银子,就算没有一百两,起码也有八十两银子了。
关氏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生生将那些质问压在心里,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其苦涩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郦沧山,婆婆家的田,还需要多久才能收割完?小叔今天来找我们,要一两银子,依照他的性子,我们要是不拿出这一两银子来,肯定还会跟我们闹。家里已经没有钱了,还有修远我们两个就是苦死累死都没关系,修远这孩子这么有天分,我们不能就这么毁了孩子的前程,你弟弟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只要我的孩子,他能够好好的上学,不用为了束脩分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