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附和。
「耕尉——若若不是颜釆衣……她是真的爱你……」伯墉轻道。
耕尉沉默了,若若不是颜采衣吗?颜采衣为了钱,一步一步有计划地接近他,等搜括了他的所有後,便翩然而去,带著他的钱和另一个男人远走高飞。
可是……他是真的爱她,在他生命的三十多年里,她是唯一曾打动他的女人,她纤弱清灵,她美丽哀愁,她浑身散发的是不属於凡间尘世的气质。
几乎是第—次见到她,他的心就遗落在她身上了,可是,从没想到她对他没有爱……
从此,他流连花丛,玩遍每一个比颜采衣还漂亮的女人,他誓言要娶一个比她更美丽、更有背景、学识更丰富的女人,他要在媒体上营造出家庭和乐的幸福景象,他要让颜采衣後悔当年的选择……很幼稚,也很可笑的想法。
若若和她有何不同?她们同样爱钱,但若若没使过手段欺骗他,她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摊开她的贪婪、吝啬。
之前,他没因此排斥过她,甚至在她说了童年生活时,他心怜她的委屈,明许了她在他身上挖钱的举动。但……他还是不能娶她……
因为,她不够漂亮,不能让颜采衣自惭形秽?因为她没有一个傲人的家世背景值得炫耀?
不!真正的理由是:若若太强势了!她强势地侵入他的心——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对自己立誓,绝不再对女人动心,唯有不动心,才不会受伤……可是,他的心还是陷落了……在若若入侵後……
他爱上若若了吗?是的!有一点点,给他时间,他会爱上她的。
他不再爱颜采衣了吗?是的!在若若闯入後,他早已无暇回忆他的初恋,也许,假以时日,他会彻底忘记她。
他不要离开若若吗?是的!至少目前他无法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缺席,就像她没在他最脆弱时,转过身、撇下他。
他想娶若若吗?是的!在没有诡计、骗局的情况下,他愿意重新开始。
那么他还在坚持什么?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说不定伯墉是对的!若若不是颜采衣。
几个肯定句後,他厘清了自己的想法。抬起头,他坚定地看著病床上的若若。
「耕尉,芥若没有错,那场戏中她没有参与,她和你一样,是个被我们耍弄的对象,只是我们谁也没想到,她不在乎你将会是个残障的男人,还愿意终其一生照顾你。」伯墉把当时的情况简述了一遍。
「我承认是我做错了。」水水的声音从两人身後传来。
「若若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她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她从个让自己哭、不让自己有压力,就连生气也是『皮气肉不气』,怎么也气不到心底深处,她很少让负面心情影响自己。
「但是那次为了你要娶邵纹亭,她成天躲在被窝里哭泣,把心脏药当成糖果吞,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本想找你摊牌,但是若若极力阻上。我想单恋总会随著时间慢慢痊愈吧!毕竟,你这种男人,是不可能降低标准看上若若的。
「要不是你在失忆那段时间,表现出对若若的依赖和占有,我真的不会把她推给你,我承认我做错了,害了朋友也害了你,现在,我们打算补救,请你不要再出现在若若面前,让我们把她的心一点一滴、慢慢修复起来好不好?」
「你们一致认为我必须离开若若?」耕尉问。
「是的!」伴随这个异口同声出现的,是织昀、织语、仲墉和耘尉。
「不爱她就离开她,她才能完全恢复。」织昀说。
「唯有不看到你,她心里的伤口,才能快速结疤。」织语说。
「放了她吧!反正你不爱她、反正你已经决定娶邵纹亭,既然如此,你就行行好,让我们帮她彻底忘记你。」耘尉说。
「你们要若若忘记我?」他的声音里有著危险。
「是的,遗忘是最好的治疗药。」仲墉说。
他们一人一句,全要他离开。
「不!我决定和若若重新开始,这回你们谁都不准插手,再插手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他冷冷地撂下狠话,转身离去。
一群人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睛,瞪著他的背影看。
「真酷!我好像开始有一点点欣赏他了。」织昀偎进老公贺伯墉的胸前说。
「我就说这个男人天生反骨,你越要他做的他越不要,你越不要他去碰的,他偏偏就要去弄弄。这种男人……贱啊!」织语脸上净是得意神色。
「好了!他要是和若若有了完美结局,可不可以拜托你对他的印象改变一些,毕竟他是我的亲大哥。」耘尉的良心在最後一刻觉醒。
「他们的未来会幸福吗?」水水不敢太胸有成竹了。
「会的,当耕尉确定要做一件事时,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它做好,他现在决定要爱若若了,一定会倾尽全力爱她。」仲墉拥水水入怀,耕尉一定得爱若若,把她爱死、爱惨,因为他不想若若当他的二奶。
窗外的孤挺花开得正灿烂,他们回忆起自己的爱情……唉,谁不是辛苦走过来的呢?
8
面对邵纹亭,耕尉竟没有欣赏好风景、好图画的心情。若若是几时把他这个习惯改了去,让他仍无所知觉?
想起若若,想起她瘦削的双颊,他的心紧揪成团,要不是赶著在她醒来前,把邵纹亭的事情处理完毕,他现在应该是守在她病床前,—步也不离开,等著她醒来、等著她张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他,就如他那时睁开眼,就看见她倚在他身侧酣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