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伸出手、碰碰他的脸,很轻很轻地,怕弄痛了他。
「现在都没有人要跟我抢你了,可是,我宁可你醒过来,宁可让一大堆女人在後面追著你跑,也不要你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这里,毫无生气。」
拉著他裹著纱布的手,贴上她自己浸满泪水的脸。
「等你醒来,就会发现我一直在这里等,一步也没有离开。虽然,我们将要变成另—种关系,但是……我保证,我绝不会在大难来时自己飞,我保证不狭隘、不和你争吵,我保证只和你『合则聚』,绝不和你『不合则散』。」
挥乾泪水,她不能再哭了,未来她还需要好多好多的勇气去面对,不能哭、不能心酸心痛,因为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力量照顾自己了。
「耕尉,我会等你,等你复原,我要与你千里共婵娟。」
好累、好累……从来不曾那么辛苦过,脱掉鞋子,她躺上他的大床,轻靠著他没受伤的肩膀,偎著他的体温,嗅著他的气息……若若缓缓入睡。
好几天因为想著他而睡不著,好几天因为念著他而睡不稳:现在,有他在身边,这一觉一定会又香又甜、又沉又稳了吧!?
在梦中,耕尉笑得畅怀:在梦中,他们把酒言欢:在梦中,她穿著白纱礼服握住他的手;在梦中,只有幸福没有苫难……
但愿,梦醒之後一切成真;但愿,梦醒之後;所有的一切不会幻化成泡沫,蒸发在暖暖的春阳下……
8
贺耕尉醒来,仿佛作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他举眼扫向四周,视线最後落在他身侧的女人身上。
她是谁?为什么躺在他身边?想摇醒她问个清楚,却又不舍得她舒服的睡姿。是作了什么好梦吗?梦见什么?梦里有没有他?不管她作了什么梦,她和他一定关系匪浅,也只有亲密的两个男女,才会共躺在一张床上。
她的眼线很长,张开後会是双灵活慧黠的大眼睛吧!?
她的睫毛又浓又密,听人家说,睫毛翘的女人脾气都不太好,她会吗?会不会她一醒来就像个悍妇,把他臭骂一顿?
她的嘴型很关,没上颜色的唇是自然的鲜红色,很想吻上一口、吃吃她的味道:这么想的同时,他的下半身昂然挺立了,压制著蠢蠢欲动的欲望,他不想吵醒他的睡美人。
「他的」睡美人?这个想法让他心情大好,他喜欢她归属於他的那种感觉。伸出右手碰碰她的肌肤,呆然和他想像的一样柔嫩……
「喂!人还没好就色心大起,想染指若若吗?那也得等你有那个能力时再说!」
水水一进门就看到,他那只还算完整的大手,在若若脸上游移,要是再没人出声制止的话,下一秒钟进门的人,大概就会看到若若被「木乃伊」给弓虽暴了。
耕尉抬头望向声音出处,一个瘦小的女人擦著腰对他大吼,她身後的高大男人双手环胸、笑容可掬地对上他的眼。
他在笑什么?好诡、狡犹,他有什么阴谋?为什么他的笑看起来,好像自己是刚落入他陷阱的猎物?真不舒服!想扭身不看他们,却又怕惊醒身旁酣睡的小人儿。
水水走到床边,推著若若。
然而累惨了的若若好不容易才睡沉,要她起床谈何容易?
「起来啦!死若若,还没上礼堂就跟大男人躺上床,也不怕坏了身价,万一他玩玩又後悔了,你不是亏大了?」
水水忘记自己当年,也是先让仲墉啃乾吃尽,才走进礼堂的,这会儿倒又正辞严地训起人来了?
很不舒服她的粗鲁,要是有能力把她抬起来,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从窗口扔下楼去。
「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她在睡觉你没看见吗?」他恼怒地压低嗓门说。
「我把若若摇醒带走後,马上还你一个『安静』的空间。」她奸诈诡谲地说。
「不准你带走她!」她叫若若?她足谁?虽然「若若」这两个字,对他而言好熟悉,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他们有什么关系。
「谁说可以带走她的?没有我的同意谁都别想!」他的「双手」护卫地把她揽至前胸,不介意因压迫而带来的疼痛。
狮子的头脑撞坏後还是狮子,顶多变成笨狮子,他的尖牙利爪仍然健在,千万别蠢到以为他会变成猫咪,任人欺、随人骑。
瞧!他那张扬跋扈的样子,他是谁啊?虽说若若已经答应当他的妻子,可那也只是口头上的承诺,不具法律效力的。
「我就是要把她带走,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难不成她是你老婆?」嫁个狐狸老公、在狐狸洞里住久了,水水也越变越奸狡,善良的本性已逐渐模糊。
「是!她是我的妻子。」他下意识地缩紧手臂,不准她走。
「笨」狮子果然好欺负,三两下就上了当。
「你说的?我马上去拿结婚礼服过来、找个牧师,你们马上结婚,免得夜长梦多,要是若若肚子大了,我很难向甄妈妈交代。」水水话刚说完,没等耕尉反应过来,就一脸奸笑地推著仲墉出门。
他们走了,病房里又是一片静默,他轻抱住若若,觉得好安心。
「你叫若若是吗?不管我记不记得你,我想我一定很喜欢你,睡吧!再睡一下下,醒来後,你就是我的新娘了。我不会让你当未婚妈妈,我会保护你、照顾你,爱你……」
梦里的她听见他的诺言了吗?为什么会浮上一朵甜关的微笑?是的!一定是他们心意相连,他心中所想才会传进她的心里。
闭上眼睛,他们的头紧紧靠著。睡吧、睡吧!等睡醒之後,白雪公主就要搭上豪华马车嫁入城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