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弥漫着浓重的烟油味。屋子里的人想笑也想哭,但最后他依然是沉默着。
第二天,张子庆出门的时候,听见对面王阿姨家很热闹。这时的日头早已上了三竿,一天又过了多半。门开了,张子庆看见一个矮个子的男人首先走了出来,晶莹笑容满面地挽着他。这个男人戴着眼镜挺着大腹,就像是晶莹的父亲。但张子庆知道,他就是晶莹口中的经理,一个可以帮助她过上城市生活的男人。王阿姨似乎也很高兴,她将眼镜送出门以后,就赶紧回家去收拾未来女婿带来的礼物了。
张子庆傻傻地站在那儿,晶莹就像看见了一位老熟人一样对他笑了笑,嘴里顺口说,没有出去上班?张子庆只好强硬地挤出了一些笑容,他摇摇头说,没有,待会儿就去。晶莹就再也没有看他,她只搂着眼镜,并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依偎了过去。
没过多久,张子庆搬家了。搬到了一个远离这儿的地方,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睡得很晚才起来。
春月(小小说)
几天没有洗澡,还是几个月?春月扳着自己的手指头,僵僵地笑。她坐在马路边,任凭来往的车辆扬起漫漫的灰尘。她目光呆纳,脸上满是灰尘。黑黑的,混合着汗,已显油性。从路面上的一小滩水上可以看见,她的头发结成了一缧一缧的,衣服褴褛,尽然没有遮住身体,肉露了出来。春月站起来,顺便方便了一下,于是她的身下便又多了一滩水。
太阳好大。路边的小草们也都耷拉着脑袋。春月走到了草坪上,躺下,四脚朝天。这时你要是近距离看她,你会发现她的眸子还是那样的纯净。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着阳光给她的沐浴。这时,草坪上过来了一群孩子,看见了她。他们先是惊诧,有些畏惧地缩头缩脑。继而一个胆大的孩子走上了前去,用一根树枝挠了挠她。春月此时睡得正香呢!于是小孩子的胆子大了起来,他跑过去用脚踢了一下她。另外的小孩子们也围了上来,他们像是在观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地围着春月。突然,一个小孩大叫了起来:”你们瞧,你们瞧,这个女人没戴胸罩。”他这一喊,其它的孩子便也是一阵惊叫。他们也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搜寻着,另外的一个小孩子也发现了,他说:”这疯女人身上好臭,连内裤也都不穿。”
可春月还是睡得很香,在她身边发生的事情,她丝毫也不知道。小孩子们满足了好奇心,看够了想看的之后便也就吐口唾沫到其它地方玩儿去了。也只有肚子饿的时候,春月也才会醒过来。她疯了吗?看起来是的。但是她还是知道她叫春月,她也知道她今年才十八岁。她扳着手指头,不停地在算,可是她就是也没有算明白自己多少天也没有洗澡了。
除了这些,她还知道原来每天也都有人会给她吃的。可是现在没有了。她饿了,她看见路过的人手里也都拿着饭盒,他们在吃。于是她等别人吃完了以后便去捡起来自己吃。慢慢的,她每天也都会去那个垃圾桶里找吃的。有时候会有很多的人围着她,指指点点,有的还会给她吃的。而有的人则会吐她口水,还在嘴里骂骂咧咧的,更多的则着捏着鼻子远远的避开了她。
但也有例外,一到了晚上,她发现有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正的瞪着她。就在不远处,坐着的几个人,昨天也在那儿,他们今天又来了。她又扳起了手指头。因为她想起了昨天的事情,还有不知是哪一天的事情。总之,是一些她不认识的人,将她带到了隐蔽的地方,然后脱光了她的裤子。今晚这些人还会这样的,仿佛他们不怕她脏。春月突然害怕了,她的身上开始疼痛起来,告别是两腿之间还有那两个乳防。她不喜欢别人碰她,她怕疼。看见不远处的几个人影,春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她放开了跑起来。要是在白天,路人中也许还会有人关心她会不会绊倒了,可是这是在晚上,周围异常的安静,除了那几个人影。
她睁大了眼睛,漫无目的地跑着。前面有一面镜子,在月光下显示着它的安祥与博大。春月跑到这儿停下了,她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还有一双温暖的手,那儿有好吃的,有她休息的小屋,小屋里还有洋娃娃。春月一点儿也没有犹豫,她扑了过去。
第二天,人们在这座城市的河里打捞起了一具女尸。很多的人都认得她是那个疯子,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叫春月。
带血泪的青春(1)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使整个村庄都围上了一层朦胧的雾色。像给它披上了一件薄薄的纱衣,使它更显妩媚妖娆。一间小木房的屋里此时正死气沉沉,梅子安静地坐在斑驳的木桌旁,看着那本破旧得不能再也不能破旧的课本。母亲正躺在床上,不时传来的一声痛苦的呻吟,深深地钻进了梅子的心。她的心虽然在滴血,而眼泪在眼眶里却始终也没有流下来。眼看就要上学了,可自己的书学费,母亲的医药费还没有半点的星火。还有可怜的小弟,刚读小学三年级,难道也就让他从此不再上学了吗?望着这个可怜的家,一愁莫展满脸皱纹的父亲,她的心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书上的点点墨迹早已不再那么重要了。
”爸,让我出去吧,我不读书了。”梅子的声音轻轻的,眼光避开了父亲那浑浊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