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哭着喊:“是我啊!师兄,是我啊!”
她害怕。
她怕这是同他最后一次相见。
而他,却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到来。
玉自寒剧烈地咳起来。
鲜血从他的唇角淌落,他努力想要说些什么,换来的只是更加猛烈的剧咳。
“我是歌儿……”她哭着,紧紧抱着他的腰,“师兄,你知道是我对不对?我好害怕……师兄,我真的好害怕……”
她哭得满脸泪痕:“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我好听你跟我说说话……师兄……你不要吓我……”
他的鲜血滴在她的身上。
恐惧让她语无伦次,惶恐无措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哭得浑身冰寒。
一只温柔的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然后,他将她抱了起来。
他将她抱在自己胸前,温柔地拍抚她的后背。他的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含糊沙哑的声音,但仔细听来,那是一首失去了曲调的歌。
他拍抚着她。
清瘦的手指在她背上画出奇异的线条。
被他抱着,她放声大哭。
他在她的背上画着什么。
忽然间,她屏住呼吸——
他在写——
“歌儿”。
在他的怀里,她拼命点头:“是我!我是歌儿!”上天啊,他知道是她了!
玉自寒安抚她,在她背上继续写道:
“不要怕。”
她又哭又笑,拉过他的左手,贴在自己唇边,让他“摸”自己的声音:
“嗯,我不怕。”
“你还好吗?”
“我很好。”
“为什么哭?”
“只是见到你太开心了。”她把他的手贴得离唇更近些,凝视他,“师兄,我想你……”
玉自寒微笑,一抹温柔从他没有焦距的眼底晕染开来。
他的手指如春风般轻柔:
“喜欢你想我。”
如歌泪眼盈盈。她凝视着他,握起他的手指,她低下头,吻过他的手指,吻上他的手心。
她久久吻着他的掌心。
玉自寒先是怔住,然后,他闭上眼睛,泪水悄悄从眼角滑落。
她在他掌心写下:
“竹屋。”
第二天。
雪欣喜地抚弄着心爱的红玉凤琴,轻轻将琴弦上的灰尘吹去,他的手指拨响美妙的乐符。
雪抚琴笑道:“突然这么好心将琴还给我,小罗必定是有所求吧。”
暗夜罗也笑,低声诱惑道:“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助你恢复以前的功力,重塑永生的仙人之身。”
雪瞅着他,笑若花开:“你想得到什么?”
“让她回来,让她彻底离开。”
雪当然知道两个她指的是谁:“你的心未免太急。她在那个躯体里住了十几年,岂是轻易可以被驱走的?”
暗夜罗冷道:“驱不走,就让她死。”
雪咋舌道:“好残忍啊。”
“只要能做到,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真的?”
“是。”
“那我要暗夜冥作我的女人呢?”雪笑得一脸坏意。
暗夜罗勃然大怒,苍白发青的手指扼紧雪的喉咙。
雪呛咳着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她不是可以供你玩笑的女人。”暗夜罗指骨咯咯作响。没有人能够亵渎她。
雪揉揉自己的脖颈,哈欠道:“是。”
“我要她回来,不再离开。”
暗夜罗眼神阴暗。
其实十九年来她不在身边,思念已经变成一种习惯。然而,当她的音容笑貌再次出现,几天几个时辰的分离却变得如死亡般不可忍受。
雪抚琴,摇头道:“我没有办法。”
“你说什么?!”
“如歌那丫头是关键。如果她不愿意离开身体,就算谁也无法轻易将她驱走,否则会使躯体一并毁灭掉。”
暗夜罗眼睛眯起。
“如果她答应离开呢?”
雪吃惊道:“她怎会愿意?”
暗夜罗不语。
眉间的朱砂殷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第十七章4
“我无法信任你。”
如歌直接回答暗夜罗。
虽然暗夜罗许诺,只要她离开自己的躯体,那么他会放走玉自寒、战枫和雪,并且让玉自寒恢复健康。
但是——
她早已不信任暗夜罗所说的任何话。
暗夜罗道:“我可曾失信于曾经允诺的事情?”
“没有。”
“那么,为何无法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