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na被我无意识的看了好一会儿。说:“好了,别这麽忧伤的看着我。我有说错麽?”明显没有之前的气势,软塌塌的,好像怕语气重了我会哭似的。
我摇摇头,收回看着她的目光。转过头看着景然,想着hanna的那句话,很洒脱的一个人,变得左右为难。是啊,景然之前是多麽洒脱的一个人,坚持做自己,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彷佛没有什麽可以左右她的步伐,她的脚步声总是那麽的利落那麽的凿凿。尽管她之前说要离开,但是她也是将离开讲了出来的。她完全可以不讲,就那麽走掉的。
爱情是一个无须讲责任的事情,也没有什麽责任需要去偿付,我一直这麽认为,所以谁离开我,或者我离开谁的时候,我都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应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理由。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和交待。之前有人说过,和我谈恋爱虽然不会有压力,但是会没有安全感,因为我的爱情观过于理性了,遇到很喜欢的人,我也会有想长久的在一起的念头,但是从一开始却也就有了随时会分开的觉悟。可能,人们觉得不能全身心沈溺于爱情中的人,都是自身不具备安全感,也无法给对方安全感的人吧。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该说什麽。从小我就不属于那种靠表决心来证明什麽的人。我一直觉得说什麽都没用,该变的总会变,不会变的就会一直那样。所以我是个从来不做计划的人,计划真的赶不上变化。而且,很多事儿,刻意了,反而坏的快。我娘总说我是在为自己的懒散找理由,说我一点儿都不像她,懂得规划人生。我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生出一个自己的复刻版来多没意思。
那天,一瓶红酒喝完了,结账离开。走回景然家的路上,我走在她们两个人的前面。听着身后两个女人的高跟鞋的声音,想着自己的事儿,想起英姐曾经说我,她说,“别人都是都在爱情里想的太多,你是想的太少”。那时候,我还回嘴说,我想的也挺多,想着两个人去哪儿玩,哪里有好吃的,买点儿什麽有意思的礼物给对方。英姐说,你想的都太简单了。可是,爱情要多复杂呢,本来就是轻松快乐的事儿,想那麽多没边儿的事儿,对爱情来说,不是一种辜负麽。
回到家,在客厅坐了会儿。hanna回了客房,景然回主卧洗澡,我站在阳台看着北京的车流,和成片的高楼窗口斑驳的灯光,抽烟。身后阳台的门开了,又关上,hanna站在我身边,擡头看了会儿夜空,象是自言自语的说:“景然,是很简单的一个人,能遇到你这麽一个简单的kid也是好事。我不想要求你发誓对景然好,这不实际。我们这样年纪的女人,看起来还是年轻,但是内心真的对爱情没有什麽过多的感觉了,至少我是这样的。”
我转过头看着hanna问:“怕受伤害?”
hanna摇摇头,说:“不想再费心费力了,不付出那麽的多,又怕什麽伤害呢。但是,景然跟我不同,我一直以为我们心境差不多,都是不抱希望的在等待,等待一个各方面都很好的人,然后一起志同道合的生活。我没想到的是,景然仍旧愿意为爱情付出这麽多。所以…”
hanna没有继续说。我知道省略号的部分是hanna怎样的心情。我点了点头表示我明白她的意思。然后笑着对她说:“hanna,中国有句古话,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hanna看了我一会儿,说了晚安就出了阳台。
那晚,我打算睡客厅的沙发。hanna隔天早班的飞机,景然在医院住了几天,要回社里看看状况,我也不想她机场社里的折腾。所以由我送hanna去机场。住在景然家方便隔天一起出发。洗了澡,我还坐在沙发上。景然穿着睡裙走到沙发边,我说:“晚安。景然。”
景然没出声,伸出手来拉我的胳膊,很轻的动作,跟一两拨千斤似的,我就被拉的站了起来。景然拉着我出了客厅,关了客厅的灯,黑暗的房间,我跟景然面对面的站着,我能看到景然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我,一分多锺后,景然说:“睡吧,明天你要起早。”
躺进被子里,景然一直在调整她的枕头,估计是医院的枕头睡习惯了,家里的枕头反而不舒服了。我把胳膊伸到景然的脖子下,想着她枕着会舒服些,景然把我的胳膊放回被子里,说:“你的胳膊会麻的。”说完,被子里景然的手牵上我的手,十指交握。床头灯晕下,我凑过去亲了亲景然的嘴角,我感觉到景然的手指紧了紧。
我说:“景然,我去把窗子打开吧。”
景然想了想,问:“为什麽?”
“免得你一会会热。”我还没来得及把坏笑完全展示到嘴角,景然的手就开始做想要逃离我的手心的挣扎。我紧紧的握着景然的手,看她一副无可奈何嗔怪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挣扎减缓直到放弃。
我还想凑过去亲景然,在我的嘴唇就要碰到景然的嘴唇的时候,景然开口说话了:“xx(秘书小姐)说你是治愈系的。”
还没听景然说过这种类型的词,我惊了一下,保持跟景然的距离,问:“你觉得呢?”
“我啊,我觉得你挺腹黑的。”我看到景然的嘴角上翘,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噢。你喜欢腹黑的啊。口味还挺重的嘛。”我回嘴。
景然以为她讲我腹黑,我会辩解什麽的,没想到我反将了她一军。又作势要把手从我手里挣脱出去。
我死守十指交错的姿态,说:“景然,你得换一招,别每次都想着把手挣脱出去。”
景然果然很上套的问了句:“比如换哪招?”
我佯装认真思考状,景然很认真的看着我,等着我回答,我说:“嗯,比如…”一边说比如一边把本来已经很近的距离拉的更进,顺利吻上景然的嘴唇,景然握着我的手指又紧了紧,我把这个动作解读为景然在说“讨厌”。
吻了又吻,直到景然推开我,说:“不睡了麽?”
我笑着答:“不睡了,我精神着呢。”
“哦?”景然眼睛问弯弯的,说:“那明天等我下班我们聊聊吧。”
景然虽然找我谈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都没好事儿,我赶快说:“不聊,我不聊。我好累啊,景然我们睡吧。”
“嗯。晚安。萧墨。”景然很满意,关了床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