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景然的表情似笑非笑,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来,指了指我手里的钢笔说:“上来玩儿折射?”
坍塌
我赶快眨了下已经瞪酸了的眼睛,解释说,我上来是为了写稿子。又补充了一下我只带了钢笔和本子,所以我不会再接什么电话了。
景然点了下头,侧了下脑袋,问:“没带椅垫?”
脑子里就想着构思稿子的事儿,压根忘了顶楼没地方坐。啊了一声,转身就要下楼取椅垫。景然哎了一声阻止我,我转过身,她指了指阳光下的一把木头折叠椅子,上面有一个厚厚的墨绿色的椅垫。我当时真想扑过去,跟景然说谢谢,那椅子一定是她放在那儿的,椅垫也是她买的吧。
可是她没给我这机会。指给我那个椅子之后就大步的向顶楼的门走过去。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蚊子一样的说了声谢谢。景然没出声,只留给我鼻尖一抹dior真我的香气。
第二十二回 井邸之墨
在顶楼耗了三个下午,总算把稿子给交了。
我套的寓言是井底之蛙。那篇稿子的名字是井邸之墨,大概意思就是一个叫井的国城中有一块小墨(就是写毛笔字用的墨块,需要磨之后沾着写字儿的那个东西),那块小墨是一个稀世之宝,但是连井邸的国君都不知道这块墨藏在哪儿,井邸的国君是个女王,虽然她不知道那块墨藏在哪儿,但是在危难的时候,总有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出现解救井邸,或者解救女王。女王认定那个黑衣人就是墨块的化身,但因为人墨殊途,心意相通,但却没办法真正的在一起,女王和墨块都把这段感情当做此生的惟一,女王一生未婚,墨块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井邸和女王,虽然井邸只是一个小国,但是墨块甘心匿在这个小国,只因为这里有他爱的女人。这是个没有结局的故事。我本来想用的标题是景邸之墨,但觉得把景然的姓公然放进去,可能会被同事发现的,就改成了井,又硬把井底之蛙扯了进来了。
交了稿子后一天。看到情感版的同事拿着一叠稿子进了景然的办公室。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好久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了,手心非常不争气的冒了小汗。
我的稿子最终没被采用。这在我意料当中的,因为我确实没按照总结和期许的模式写,我只是为了向景然变相表白心迹,只要她能看到那篇故事,我就算功德圆满了。
交稿审稿到定稿,一周过去了。景然没有动静。我内心翻腾。但也只能忍了,谁让我承受力好呢。每天内心翻腾的装行尸走肉,每天景然从我座位旁走过去茶水间,我总是闭气偷瞄她,不过她完全没有侧目的意思。
实在忍不了,我打算约文哥英姐和小婷出来喝酒发泄一下。下班前敲定时间地点,拿包出了社里发现开始刮风,有明显落雨的迹象,想起顶楼的椅子下午忘了收,顶楼有一个小房子放杂物,每次从顶楼下来之前我都把椅子放进小房子,椅垫拿回办公室,那天下午拿了椅垫放了收椅子。赶快跑上顶楼,刚冒了个头,雨就噼里啪啦下了起来,冒着雨收了椅子。
没带伞,社里是出不去了,下雨出租车也不好打,湿着头发回了办公室,大风还把沙子吹进眼睛里了,坐在座位上冷的发抖揉眼睛,越揉越不舒服,还揉出不少眼泪来。听见有人敲我的桌子,以为是秘书小姐,没抬头,继续揉眼睛,问:“干嘛?”
没人答话。又听见两声敲桌子的声音。不耐烦的抬起头,看见景然提着包包低头看我。我眼含热泪的抬头看着她。景然没讲话,但我觉得她在等我说怎么回事儿,我太善解人意了,我就说了走到社门口,想起顶楼的椅子没收,刚上去就下雨刮风,迷着眼睛了。
景然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说:“下雨了?别揉了,眼睛都红了。”提着包包转身回了办公室,估计她没带伞,听说下雨了,就又回办公室了。
有几个没带伞被雨截住的同事待在工作区。如果社里只剩我和景然,我真想进她办公室,跟她聊聊,哪怕闲聊也行。自从交了稿子的这一周,我们几乎没有交谈,难道我的二次告白又有了副作用。
雨完全没有减弱的意思。只能打电话跟文哥他们说取消聚会吧,根本出不了门。原本几个等待雨停的同事,不是call了男朋友来接,就是冒险出去碰运气打车回家了。好不容易社里就剩我和景然了,景然却提着包从办公室出来了,我看她走过来,站起来想截住她,却只说了“主编,再见。”景然嗯了一声,看了看我的眼睛就走了。她走后,我鬼使神差的按了电梯跟了下去,却在社门口看到一个男人撑着一把伞,接上景然往停车场走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以肯定的是景然没有哥哥弟弟。加上之前几个同事是被男朋友接走的,我当时就认为这个人就算不是景然的男朋友,也是有追求意向的,能让景然首肯来社门口接她的,肯定不是陆总那个级别的。
我突然觉得头变很大,想着自己写的那个故事,突然觉得自己特傻,特渺小。以为景然两次送过我回家,送过我钢笔,为我在顶楼准备椅子,对我笑过几次,就真的以为自己胜利在望了。我真是太自以为是了。我靠着杂志社的大门,有雨斜斜的被风吹到脸上,一直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千万别哭。我没哭,但是也难受的要命。这比景然亲口拒绝我,还让我难受。她什么都没说,却让你自己看到真相。
回到自己的座位抱着那个墨绿色的椅垫,一直发呆,直到雨停。我在雨后的夜空下走路回家,不争气的想着景然现在会在哪儿,是不是在一个很有情调的餐厅,和那个男人。
第二十三回 颓废中的爆发
虽然小婷总说我是双子巨蟹型,但是巨蟹那种被打击了之后立刻进入自暴自弃的状态被我演绎的淋漓尽致。我不再进茶水间,每天自己买矿泉水带去社里,不再去顶楼,想抽烟的时候就拿着秘书小姐的旧椅垫去楼梯间,每天没事儿就跟同事闲扯,我遇到不开心的事儿时,就变得格外的外向,格外的贫,下班时间频繁的约英姐他们去酒吧,就算他们没时间,我也会拉上秘书小姐,要不就自己去五号坐着。不想那么早回家面对书桌上那瓶红酒。
有一天晚上,和秘书小姐在试一个新的餐厅。她突然说:“主编有恋情了吧。”
我愣了一下,问:“你什么意思?”
秘书小姐神秘兮兮的说:“有人说看见有男人来社里接她下班。据说那男的还挺帅。”
那顿饭,吃的我胃疼,我不知道秘书小姐说的那次是不是我看到的那次,还是在那之后那男人还来接过她下班。
我的颓废指数又创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