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仁里,是我狼狈的身影,泥水横溢的面庞死一般的青灰,敞开的衣衫中点点道道龌龊的痕迹,不光他看着恶心,我自己也撇开了视线。
只听他冷冷接着道:
“以前觉得你长得挺漂亮,手段也不赖,留在身边玩起来也high一点。我今天才发现你原来这么难看这么脏,不光外面脏,你的里面要比外面脏上一百倍一千倍,让人看着都恶心!你滚,你的弟弟已经放出去了,我们再没任何瓜葛,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我被他重重甩在了地上,博雅楼的大门在我面前紧紧阖上……
雨还在下,比刚刚好像小了些,可是气温却更低了,被雨水浸透的我不停地发着抖,触目所见都是漆黑,而我的心却要比这雨夜更为沉沦,看不到丁点的光亮。
李景宇,你不要我了?我真的不要我了,是吗?
第七十一章 安然
安然
我缩在门廊的角落里,意识朦朦胧胧,连发抖都慢慢停了下来,隐约间好像记得以前在哪里曾看到过,说发抖是寒冷的身体自己在产生热量,如果一个寒冷的人,连发抖都不会了,那说明他身体的温度已经接近了临界,也就是说死将不是很遥远的事情。
我会死吗?我不是从很早开始一直就希望可以得到彻底的解脱吗?为什么现在明明离目标只有一步之遥,我却又抵触了起来呢?我的心里究竟还在期盼些什么?
我望着这紧阖的门扉,钢化的磨砂玻璃后有一个模糊朦胧的身影,阴影在玻璃上勾勒出一个我十分熟悉的轮廓。李景宇,你也一直站在那里吗?你为什么不离开?你又在等待些什么呢?
我用麻木的手指艰难地一分一分描摹着玻璃上的轮廓,我似乎触摸到了那有力的肌肉,感受到了那灼人的温度。
李景宇,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好好再触碰一下你身体,亲吻一下你的唇,可是你已经不要我了……
“为什么不滚?为什么还呆在这里?你害得我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啊?你究竟还想怎么样啊?”身体忽地被捞了起来,他钳着我的肩膀死命地摇晃,耳边的咆哮震耳欲聋。
剧烈摇晃的大门见证了他冲出来时的狂乱和激动,门廊淡淡光线下他的面容有些模糊。李景宇,你的问题又一次难倒了我,我自己也已经搞不清我究竟想怎么样了。
明明想着一定要让你恨我恼我,可是我在心底却不止一次地乞求你能疼我一点爱我一点,哪怕真的就那么一丁点儿。
我明明想着等你恨透了我之后将我一脚踹开,我便安安静静地找个地方等死,你也不用为我生命过早的落幕留下一丝悲哀或伤感,可是明明好几次我都有机会彻底地离开,就好像现在,可我……,可我却就是迈不开步子,死死地就是想赖在你的身边,哪怕我根本就找不出一个留在你身边的理由。
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要什么,我想我也许真是疯了!
“李景宇,抱抱我,抱抱我吧,我好冷啊……”
精壮的怀抱,火灼一般的温度,胸膛紧贴着胸膛,四肢纠缠着四肢,沉重的压迫感让我莫名地心安,连身下那一瞬间被撕扯开来的痛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心头满是喜悦,真的好高兴,高兴他还愿意抱我,他还愿意碰我。我笑了,笑靥如花,双臂紧紧环住他的颈子,仰起身子努力去触碰他的唇瓣,他厌恶地避开了我的唇,却将他的唇齿沿着我的颈脖一路滑下,所到之处没有给我留下一寸完好的皮肤,特别是胸口那些瘀伤,他变本加厉地shǔn xī甚至用尖利的牙齿去噬咬,简直恨不得连皮带肉地啃一块下来。
剧烈的刺痛让我收紧身体,可我依旧笑着,修长的腿紧紧环住那结实的腰跨,他的进攻更加凶狠,紧掐着我的腰身,死命地抽撤,每一下都会让我不能克制地一阵抽搐。
“呼……”他终于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喟叹。
身体似乎失去了知觉,我瘫在那里,依旧不遗余力地笑着。李景宇,我终于能回答你的问题了,我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了!
“不许笑!”他望着我命令道。
我望着他继续笑着,我很欣慰,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留在你身边的理由。
“不许笑!”我的笑容不知为何让他更加气急败坏,他几乎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你这个妖精!你这个婊子!你……,你……”
他没有接下去,一转身像要躲避什么一边地大步跑了出去。
巨大的关门声让整栋楼都有些发颤,我分不出他这是在恼我,还是在恼恨他自己。
我转头望向窗外绵绵雨夜,依旧继续笑着……
李景宇,我终于找到了留在你身边的理由,我的身体还能让你宣泄,我的身体还能让你满足,不是吗?
李景宇,我也终于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
我就是想要你快乐……
我真的希望,我还能让你快乐……
第七十二章 安然
安然
我的日子依旧单调沉闷,这幢不算太大的别墅成了我仅有的活动范围,每天走动的最长的距离便是从卧室走到地下的藏酒室,再从那里走回来。
因为淋雨受冷而引起的高烧,奇迹般地在三天的时间里退了下去,可是终是没有退干净,维持在五分到一度之间的低热一直持续着,其实我明白,持续的低热要比偶发的高烧糟糕得多,只是我也不去过多在意而已。
李景宇不再住在这里,不过时而会出现,只是很不规律,有时每天都来,一天两次甚至三次,有时则两三天不见踪影。他每次来都会给我丢下些熟食与干点心,而我对这些几乎无法下咽。
每天里我吞下的药片远远会多于食物,而送药的从来就不是不是水,这些天搏崖楼的地下藏酒室已被我搬空了一半。
病痛的日夜折磨加上缺少营养和过多的体力消耗,使我的身体急速消瘦了下去,镜子里看到的是愈发尖削的下颚,苍白如纸的皮肤,只有颊上有两抹病态的红是唯一的颜色。
我也曾怕他看到后会起疑,好在这只是我的多虑,从那天之后他一直拒绝看我的脸,就好像我的脸上会一下窜出食人的虎豹一般。
每次他来都会很直接地将我按倒,用皮带反缚住我的手腕,然后死死掐着我的颈项,将我的面孔压在床上,我的身体只要露出那一小部分供他使用便已经足矣。
没有喃呢耳语,没有深情拥吻,更不会有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