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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欢而散

那几日苏佑玲总是整夜整夜地失眠,淅淅沥沥的雨没有停过,后面人家的门上换了一只雨棚,下雨天变了声响,她老也不习惯,彻夜难眠……她从未如此狠劲地想念一个人,有时候真如在身上剜肉般疼痛。

她断然不可能去问桂生或倪先生,唯有企盼那位张师母哪天过来买点心聊聊,好打探些他的消息,可恨的是平日里倒常碰见她,现今这节骨眼上却总也不见她人,也不知为哪般,熬得人焦躁不堪,总也不定心,她自己都感觉快要崩溃了,打烊后怅然走在大街,雨夜的微灯凄迷而寂寥,那红色高跟皮鞋踏在泛着粼粼夜光的电车轨道上,竟就这样沿轨一直走了下去,春雨缠绵,风带着一股氤氲的潮湿之气梭抚过脚踝,如一段半旧的香烟纱蒙盖而上,乍是微凉的,随之却还是油然而起那般的闷焗之感,堵得人心慌……

那天她回来踏进后门,倪家客堂间有客,她一只手伸在门外抖伞上的水,眼睛一瞥看见俞妈在裹小馄饨,竟冲口而出一句:“唐先生来啦?”一股抑制不住的情绪,俞妈都顿了一顿,笑说不是的,是先生洋行里的同事,她笑笑,“噢”的一声一口气回落下来,又佯装若无其事敷衍了几句,一把伞洒着,雨水抖了自己一身……

命运往往就是越想见一个人而见不得,从来都是逆着人的心愿。那时已过了多少时日,她不甚清楚,只觉很久了,她早就想他是不是吃了那一次痛苦不打算再见她,也无怪他,他这般条件的男子要说为个关系泛泛的女子弄出这样的事,也实在不划算,更何况他与桂生、倪先生三人的交情,纵使他再惦记她,也只能见势就收,没必要三人之间闹笑话。

她不记得天气是什么时候揭起来的,似一场宿醉之后的苏醒,没有任何过渡,翻江倒海地梦着梦着就一转念睁开眼,脑子里戛然而止的神经还在隐隐钝痛,弄堂里的春风已迎面扑来,不冷不暖,不急不缓,回荡在她这个年岁的身体里懵懂而迷惘……她想连生了,新年里分别以来,至今未见过他,也不知他怎样。有天她便请了下午的假过去他住处看看,在南货店买了点山核桃,他不在,严太太给她开的门,她问严太太他大约几时回来,严太太竟讶了讶,“怎么苏小姐没有和赵先生事先约定?……哎呀,这可不一定了!赵先生有时下午不回来,他近来实则忙!”她听闻顿然感觉有点落空,一时不自主“啊?”了一声,犹疑地笑着,想想又劝严太太去忙,不必关照她,她在此等些时候再讲,严太太一声“也好”,便下楼去继续麻将了。

她看他这房间里的陈设,和上次她在这里时的情形基本一样,想必她走后他也仅回来睡睡觉而已。那面小圆镜还是她挂到窗边的,他原先挂在门边,出门前顺手梳理两下头发,她嫌光线不对,影响她梳妆打扮,遂换到了窗边位置,他后来肯定是再没用过镜子,连木梳也丢在镜架上没动过,上面赌气地胡乱缠绕着一卷她的头发——赫然那时候她不堪他催促时的烦躁心情,她忍不住笑着去清理木梳上的乱发,又把那面镜子取下来,照着自己的脸观赏着在窗口悠然探出身去……明亮晴朗的天光,掩藏了镜面上那层白蒙蒙的浮尘,她其实笑起来还如春花般明艳,依旧有着那种市井民生里畅然流动的鲜活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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