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有想法,看来我是小看你了。”阮非若由衷地说。
“说真的非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希望我们俩能在生意场上过几招。”
“可是我现在是一无所有呀,拿什么跟你过招?替你打工你都不要呀!”阮非若笑了。
尽管他们的谈话不太友好,但都说的是真话,他们还真是彼此敬佩起来。
“天不早了,我要睡了。”阮非若打了个哈欠。
“哎,你等等……”陶冶竖起了耳朵。
“什么?”
“有动静。”
陶冶轻轻打开窗子:”你看……”
阮非若起过来一看,原来是十几个孩子正围在一辆小车旁堆放东西,准备点燃焚烧。
“我敢保证,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决不会拍到这样的素材!”陶冶拿起小型摄像机,悄悄地对准了他们。
阮非若说:”你不要惹是生非……”
“怕什么……”由于在窗子里,拍摄角度受了影响,陶冶不甘心,他悄悄的打开了门,遛了出去。
“你不要这样!危险……”阮非若轻声叫道。
可是已经晚了,一个将近两米高的黑人孩子发现了陶冶,他们在点燃小车的同时,一群人向陶冶奔来,不仅扔了他的摄像机,还对他噼里啪拉一阵猛打,刹那间,陶冶沉沉地倒在地上!
阮非若急忙打电话报警,正在他打算冲出去救陶冶的时候,呯地一声,人群中不知谁向窗子里扔进一只自制燃烧弹,火在瞬间烧着了衣服!
阮非若惊出一身冷汗,他大喊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用毛毯奋力扑住火源,在毛毯上滚来滚去,终于控制住了火势,一场大火化成一缕轻烟……
警察很快赶到了。而那些孩子们早已散得无影无踪。
阮非若顾不得仓库里的焦糊味,急忙冲到外面,抱起陶冶的头:”陶冶,陶冶!你还好吗?”
陶冶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他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
救护车来了。
阮非若匆匆检查了一遍,在确定没有燃烧源以后,锁上门,登上救护车,把陶冶送到一家最近的医院。
到了医院后,陶冶被很快送进急救室,阮非若一边给其他两人打了电话,一边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在医院的公共电视显示屏上,不断地报导着各地发生的骚乱事件。阮非若看到了华人仓库被烧毁的场面,也看到了中国驻巴黎大使参赞照会法国政府官员的报导和对华人同胞的安全提示,不知不觉地湿润了眼眶……
陶冶的鼻梁被打断了,缝了六针,肋骨也被踩裂了一根,白色的纱布扎住了脸。由于伤得不轻,他讲话都听不清楚,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在恳求阮非若:帮帮忙,留几天吧,等到局势好转以后再回国……
阮非若点了点头。
但是局势似乎越来越糟,骚乱不但没有平息的迹象,反而有扩大的趋势。被烧毁的汽车已达上千辆,又有一些超市仓库被毁,受伤的警察有二三十人,原来在巴黎周边发生的骚乱,不仅波及法国全境,而且在向周边国家漫延。法国政府发言人宣布在必要的时候实行宵禁或进入紧急状态。
陶冶住院以后,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出现了异样的紧缺。本来还有两个人的,电视上大量的骚乱报导已经使他们很紧张了,到仓库再看到烧得黑乎乎的毛毯,死也不肯值班了,其中一个坚持要在医院服侍陶冶,另一个干脆跑到唐人街的亲戚家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阮非若向屠大成夫妇通报了这里发生的事,夫妇俩也非常着急,正在加紧办理出国手续,好尽快赶过来。
阮刚和吕晰月也打来电话,让阮非若赶快回去,安全第一。可是事到如今,阮非若反而不好一走了之了。
陶冶在医院有人照料,阮非若只好一个人呆在仓库里了。他给江雨萍打电话,告诉她暂时不能回去的理由。江雨萍很理解他,但不断叮嘱他要小心,注意安全。阮非若安慰她:没事的,我是福大命大,决不会出事……
正说着话,就听门呯地一声,阮非若吓了一跳,吃惊地盯着门。
呯呯呯……门又被敲打几下。
“谁?”阮非若壮着胆子问。
没有回答,但是门被敲得更响了。他只好硬着头皮打开门。
开了门以后,面对眼前站着的几个人,阮非若舒了口气。来人是弗朗索瓦先生。
弗朗索瓦是个很有实力的批发商。他的达夫凯公司经过了三代人的努力,仓库和陶冶仓库之间仅仅相隔几十米。他的生意做得很大,有覆盖面很大的全国连锁店,有自己的物流配载中心,向全国甚至周边国家的分店运送货物,调剂余缺。上次陶晓霞的那批货就几乎被他一个人整包了。由于胃口过大,一时有些滞销,这也是陶晓霞第二批货走不动的原因。
“你好,弗朗索瓦先生。”
“你好,阮先生。”
“生意好吗?”
“好什么好?全法国都在骚乱,怎么做生意?”
“那您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我担心我的仓库被那些小东西们点着,就过来看看,顺便看看你们的仓库。”
“让您费心了……”
“你们公司又来了许多货物呀!”弗朗索瓦环视着仓库,“都是些什么货?”
“和上次一样的,只不过比上次的品种更多,数量更大。”
弗朗索瓦点点头:“我说阮先生,这里都是易燃品啊!你就不怕什么时候仓库突然被点着?”
“我们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都说法国是安全的地方,可是却隐藏着这么可怕的危机。碰上这事,我们有什么办法?”
“是啊,以浪漫著称的巴黎也有充满暴力恐怖的时候……阮先生,我可以帮你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你愿意听吗?”
“什么办法?”
“我可以整包你的货物。但是在价格上必须在上次的基础上下降20,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