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啊,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事?”
“我这里好象有点异常。”
“哦?什么样的异常?”
“这里屯积的货物很多,有一千多万美金……他是不是把工程款借给了飞天?”
“不会吧?我要问问他。飞天的资金回流吗?”
“回流。”
“那说明还是正常的。”
“这我就没什么说的了……”
“有功夫也给老爸打个电话,我们爷儿俩需要交流和沟通的。”
“是的,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好吧……”
接着,他又拔通了屠大成的电话。
“屠总吗?你在哪里?”
“我在工地呀!你呢?”
“我从北京刚往回走。”
“你上北京干嘛?”
“还不是运河棉纺集团的事?”
“哦,问题解决了?”
“说得轻巧,我问你,你把我给你的贷款都用在工程上了吗?”
“干嘛这样问?当然了!”
“那你的工程进展情况如何?”
“这两天不太好,第一原材料紧张,一时供应不上,二是被拆迁的一些老百姓在闹事,这使工程进度有所减慢,但不要紧的,问题会很快解决!这几天国家铁道部有关领导下来调研,我还得和市领导接待一下。”
“哦,忙得不轻吗?”
“哪里,估计什么时候到家?”
“还得几个小时吧……”
“给你接风洗尘怎么样?今晚到醉心河?”
“好吧。有些事见面再谈……”
阮刚隐隐约约有点担心,这屠大成说不定会耍什么鬼点子,儿子的直觉往往很正确。这是今晚要弄清楚的事。醉心河?屠大成说来了不少新面孔,而且都是?是啊,好长时间没去那个地方了。今晚得好好放松放松,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碰到小艾的。其实阮刚接触的美女太多了,她们个个风韵卓姿,各有特色,但奇怪的是小艾的身影却一直挥之不去,看来这小妞给他留下了太好太深的印象……
第三十七章红杏出墙
正象一个人不断地重复“狼来了”一样,阮刚一会儿说到省行,一会儿又说上北京,吕晰月早已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了。既然无法判别,索性就不相信了。不相信的滋味对一个处于猜忌状态的女人来说是非常痛苦的。阮非若回来的那段日子,她们家出现了缓和的迹象,她也感到充实了不少,儿子一走,她便又陷入了捅不透扯不开的寂寞之中。
原来她是为自己那份清闲的工作而欣慰自豪的,经陶晓霞一点拔,她才开始反思这份工作的意义,尤其是陶晓霞说老干部是因循守旧,墨守陈规,乘着死亡的列车向着墓地缓缓进发这一群体之后,她才开始认真观察她所为之服务的对象。他们的确是动作迟缓,目光呆滞,总喜欢回忆往事,总喜欢为往事中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争得面红耳赤,有的坐在那里打牌下棋,不经意的口水就流了下来,还有人当场就能睡着了,甚至有人永远地睡着了……这使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的恐惧,如果一个人能始终保持年轻状态该有多好啊!但是人要衰老这一规律是谁也无法抗拒的,所以年轻状态只能靠回忆来维持了。
我也曾年轻,而且很漂亮……
看着自己从前的照片,吕晰月沉浸在对自己激情赞美中。可是对着镜子一照,她不禁大吃一惊,原来那双秀美水灵的大眼睛哪里去了?怎么只有空洞无光的双眸?姣好的面容只能靠目前的轮廓去推测,用昂贵的美容卡和高档化妆品来维持,衰老和死亡越来越近,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我不能总是面对那样一个群体,我不能总是一个人面对一面镜子,我是不该出去走走了?
她打通了陶晓霞的电话。
“你早就该出来了!”陶晓霞在那头笑道。
“可是你看我是这样闭塞,哪里有好玩的地方?”
“醉心河太太俱乐部。”
吕晰月的心突突乱跳:”那是什么地方?”
“是一些象你我这么大的人在一起聚会玩耍的地方。保证让你开心的!”
“有健身舞吗?”
陶晓霞笑了:”你呀……总之你去了就知道了。你要是想去,我就来接你;你要是不想去也不勉强。随你的便!”
“那就去看看?”
就这样,她们踏上了去醉心河的旅程。
从运河市到醉心河有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它是运河的一条支流,原来叫碎心河,源起一个痴情女子把自己的心上人送上小船,漂进运河,穿县过府,上北京下杭州,贩丝倒茶。可是那男子却一去不回,让痴心女子空等白头,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是富商巨贾,衣着锦绣,妻妾成群……这女子悲愤交加,在一个月圆之夜,把自己连同那轮圆圆的月亮一同沉到了河底……
由于碎心河本身清秀可人,蜿蜒数里,本来就是开发的好地段,加上一段凄婉的故事,早已孕育了商机。被有识之士看中,在河边建起了露天休闲广场和古色古香的娱乐城,颇有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里的人文风情,把一个“碎”字改成“醉”字,一字之斟,奥妙无穷。整个一条河都徜徉着无限醉意,无数人在此挥金霍银,全无倦意。
她们在指定位置泊好车后,便先在休闲广场散步。吕晰月不得不佩服设计者的微妙用心:到这里来无论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有一个不是直奔主题的借口,免得尴尬。我可以告诉别人或者自己,我是到这里散步的,而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难以启齿的目的……
转了一会儿,陶晓霞对她说:“我们进去看看?”
吕晰月脸一红:“这就进去?”
“那你来是干什么的?”
“我,我们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