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一点的都不能,长此以往,胃怎么能受得了?你没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吗?”
“什么话?”
“说当官的,干好了进医院,干不好进法院。你看我什么都不是,却有可能进医院,你说冤不冤?”
“凡事有利弊,你媳妇少做多少饭?”
“我媳妇?”陈默笑了。
“不对吗?”
“你看我这傻样,哪个肯嫁给我?”
“照这么说,你还没结婚?”
“真是悲哀啊,在你眼里,我是结过婚的样子了?”
“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主要看你活得很滋润,就想一定被人呵护得很好……”
“我被你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真是伤了自尊了……”
“对不起!其实你真的不错,在我眼里是个很有魅力的帅哥啊,呵呵。”
“就冲你这句话,我喝一杯!”
陈默张大嘴,一仰脖子,一杯啤酒下肚。
江雨萍也陪着喝了一小口。
“陈秘书,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我们该进入正题了吧?”
“正题?你说我们到现在为止都在序曲阶段?”
“对呀!”
“那什么是正题?”
“你是刻意假装呢,还是卖关子故意不抖包袱?我想知道你在行长办公室里说得那几个为什么。”
“这个吗……先吃菜先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别看陈默只有二十六七光景,他在官场已经相当成熟了。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是个秘书,鉴于跟着阮刚这层特殊关系,其他四五十岁的副行长都跟他称兄道弟,那些科长处长的更不在话下,见面都叫他小陈哥,他透露出来的信息或者反馈给阮刚的信息,对于这些人的前途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在别人的眼里显得很不一般,你不得不在乎。正因为如此,他轻易又不肯向外透露信息,玩得好的暗示一下,能够领会精神的就会获益,不能领会的就会错失良机,事后恍然大悟已经迟了,但决不会怪他的,还会在背后一边扇自己的耳光怪自己悟性太差,一边由衷地感谢他。但是今天,陈默对自己的表现相当不满意,他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那么冲动,一下子把好几个问题在江雨萍面前摊开,而且还要一个一个解答,这等于把自己推到了特别尴尬的地位,无遮无挡。怎么会出现这种现象?江雨萍从行长办公室走后,他一个人坐在那儿,想了许久,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我可能恋爱了。恋爱是病,它能使你对事物失去准确的判断,做事也缺少节奏感和分寸。难怪自己在招聘会上竭力劝说她来,难怪上次在城西支行一边陶醉地看着她那粉红色的脸,一边情不自禁地说要请她吃饭,也难怪自己请她吃饭而又怕她拒绝而说出了让自己被动的话……现在面对江雨萍,究竟是和盘托出还是含糊其词?
“看来你有难言之隐?”看着陈默有点不自然,江雨萍微微一笑。
“不是,这事说来话长,一时理不上头绪,我就长话短说了。运河绵纺织厂是个烫手的山芋,吃力不讨好。所以信贷处的人都不愿碰,你是新来的,无所谓的,不过也要有分寸,最好是王处长叫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明白吗”
“好象明白,又好象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响了。
“喂,哪位?哦哦,听出来了,听出来了,是郝主席!在哪里?哦,突击检查?主席呀,我就不过去了……我有什么事?嗨!我这段日子都忙得快要挂了,你知道的,我们市行今年要裁员五十个人,这是关系到一个员工的饭碗的问题,弄不好会有严重的后果,阮行让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这可难住我了,到现在我还没回家呢……你们吃吧,我认罚!好吧,改日我请客!好,好!就这样了。”
“怎么回事?”江雨萍问。
“工会上的几个人,没有饭吃了,临近中午下网点突击检查,下面能不招待吗?现在在城中支行呢,有饭局了,叫我呢。”
“那,你不去吗?”
“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闪在这里?再说那帮家伙也太无聊,没意思。”
“关于工会,我有话要说。”江雨萍愤愤不平。“你说工会的职能是什么?最基本的职能是维护职工权益。那么它现在演变成什么了?一个专门对职工进行检查监督处罚的机构!我们储蓄所有一个同事,因为没戴工号牌,罚款一百;因为他们的到来没有站起来,就说没有站立服务,罚款一百!还责令一天内把罚款交到工会办公室,你说这叫什么事嘛?!”
陈默笑了:“工会是养闲人的地方。要谈它的基本职责,只能停留在法理的层面上,在现实中是行不通的。其实它的真正工作一年只有两项:一是对困难职工进行慰问,二是组织一些文体活动。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办公室七八号人,如果一年就干这两项工作,它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他们别的又能干什么?只能叫他们下去转转,检查检查,让大家知道这个机构是存在的,仅此而已。”
“那也不能害人呀,说真话,我们银行人的素质不算低,但就能理直气壮地无视《工会法》的存在,无论是分配给工会这种工作的行长还是执行这种工作的工会都不感到别扭,都不感到不好意思。你说这事怪不怪?这可是违法的啊!”
“在违反《工会法》这一点上,警笛声离我们很遥远。不说这个了,吃菜吃菜!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合你的胃口,你喜欢吃什么?”
“烫手的山芋。”
陈默认真地看着她:“真的?”
“是的,我对烫手的山芋特别感兴趣。你能告诉我它为什么烫手吗?”
“你还在问运河纺织厂的事?”
“是啊,这是你请我吃饭的原因。”
“这是我请你吃饭的原因?”
“是啊,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陈默脸一红:“难道没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