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一些修修补补的后勤工作。相比之下,黄涛自然是近水楼台。当时阮刚和吕晰月什么都准备好了,一星期后结婚。那一套组合家俱是吕晰月选中的,阮刚也很满意,在当时是很时尚的,整个色调是尉蓝色,放在粉刷得洁白的小房间内,既有蓝天白云的睛朗洁净,又有碧海椰林般的自由酣畅,尤其是在墙壁上装了两盏橙色和红色的壁灯,一开启,大有红日喷薄而出的太平洋风情和夜晚霓虹灯下沙滩的宁静柔和,一对两情相悦的年轻人在这样的风景下厮守终身,能说是不幸福的事吗?是的,吕晰月很幸福。可是在婚礼的前一天,吕晰月惊讶地发现,这一套家俱连同墙上的壁灯竟不翼而飞,洁白的墙壁上留下两个被撬的痕迹,地上是十几个焦黄的烟蒂!难道是遭了贼了?
“这是怎么回事?”吕晰月万分伤心。
阮刚蹲在墙角,一言不发。
“你说,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它卖了……”
“你说什么?”
“我把它卖了,我需要钱。”
“是不是家里哪个人生病了?你总得跟我商量商量吧?”
“不是。”
“你……”吕晰月惊出一身冷汗,“你是不是贪污挪用行里的钱了?”
“也不是,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那究竟是为什么?”
“嗨,你不要问了,总之我有急用,等以后有钱了,我给你买更好的。”
“阮刚,我们拿了结婚证对不对?我们是夫妻对不对?我们明天就要结婚对不对?”
“对……”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对我遮遮掩掩,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有一点你放心,我不会干违法的事,在感情上也不会欺骗你的。”
“你这是什么话?明天人家闹新房,你就这样四壁空空接待你的同事?还有你的亲朋好友?这样的婚结得还有什么意思?我走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吕晰月猛一摔门,跑出去了。
气归气,结婚的日子是不能更改的。作为同事,虽然处于激烈竞争关口,黄涛表现得也不是那么小气,况且他本身就比阮刚有优势的,没有必要看阮刚的笑话。他奔波了好几趟,找到吕晰月,苦口婆心地做工作,总算让她答应了第二天的婚礼。
婚虽然结了,但阮刚的行为却给吕晰月留下了伤痕,以至二十多年了,现在一想起来还隐隐作痛。
那么阮刚用卖家俱的钱干什么去了呢?
当时市行一本正经地成立了一个招聘评审小组,专门负责对参加竞聘人员的平时工作表现、领导能力、笔试成绩以及演讲发挥等综合指标的考核打分,为市行党组的最后决策提供依据。阮刚对着贴在墙上的评审小组的人名,久久发呆,他想看穿这些名字背后所隐藏的玄机:按照惯例,人事安排不是那么复杂的,一把手说了算,之所以出现二选一的格局,肯定是他和黄涛的工作都没有做到位。他想补救,可是一把手借口出去旅游了,那意思就是谁都不见。对于他来说,剩下的工作重点就应该是这些贴在这里的人。当时,以他的经济实力和影响力,是不可能疏通每一个人的。但他也知道,没有必要面面俱到的,这里面的人可以分成四类:一类是自己的铁哥们,平时的工作已经到位,不需要再去画蛇添足;二类是黄涛的铁定提携者,对他们进行攻关不仅没用,反而招来是非,授人以柄;三类是非常正直的人,他们只注重你的实际水平,非正常的接触会使他们反感,弄巧成拙;最关键的就是第四类了,他们捉摸不定,处理不当,哪怕是一阵微风,都能使天平的重心发生偏移……所以工作的重点应该在这些人身上。
看准并剖析了这四类分子以后,他处理了准备结婚的家俱,旋风式地拜访了几个评委的家,每一次成功的拜访,就增加了一分成功的希望……
最后一站,他来到了市行工会桂富成桂主席家。
“小阮,你这是干什么?”
桂富成警惕地看着阮刚。
“我这是一来看看主席,二来汇报汇报工作……”
“哦,不是专门来看我的?”
这一句问得阮刚进退维谷,僵在当地。
桂主席笑了:“你看你,露馅了吧?”
“我……我真的是来向主席汇报工作的。”
“那带这么多东西来干什么?不要站着了,坐,坐吧。”
桂富成给他倒了一杯水。
“谢谢主席,哪能让您忙呢……”
“在人秘上干后勤,一定很辛苦吧?”
“不辛苦,不辛苦!”
坐下来以后,特别是喝了桂主席递过来的水,阮刚感觉好多了。
“那就谈谈吧。”
这就进入了阮刚的预定轨道,他是准备好了的。他汇报了城西行人秘股在落实市行工会有关文件精神方面如何关心职工生活,如何改善工会活动室等等情况,其中隐隐透露出自己的奔波劳作,特别强调了基层职工对市行工会的感激之情,说得桂主席笑眯眯的。阮刚心想:有门了……
不料,桂富成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