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相信自己的实力。平时那些二三百斤的驮子他“嗨”地一声就能轻而易举地搭到牦牛背上去。而近千斤的大牦牛,只要他扳住犄角,发一声喊,就能在众人的啧啧声中放倒在山坡上。区区一只熊,量它的力气怎么着也大不过那些大牦牛。他相信自己的力气完全大过它,将它堵在洞中活活憋死是不成问题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末代枪王2 第六十七章(7)
想到这里,他便悄没声息地摸了上去。摸上去后伸长脖子一看,那瞎熊正将头塞在里边狠劲地掏洞,屁股露在外边,全然没有发现危险已经临近。他发一声喊,用自己粗壮有力的身躯朝瞎熊的屁股夯去,将熊紧紧挤在了洞里。
那瞎熊骤然遭此变故,惊吓得连连吼叫。因为叫声来自于地底下,震得花草乱颤浮土簌簌。吼过之后,它四爪并用往外硬退。他手脚并用,撑住洞壁紧紧顶住,不让它出来。但那瞎熊的力道是何等的大啊,仍然一点一点地由下而上将他顶出,他的手脚所撑的洞壁连同洞周围厚实垡皮一点一点地被撑开了!“哗”的一声,他同大块的垡子一起滚下了山坡。那瞎熊退出洞,抖了抖身上的浮土,蓦然发现欲置它于死地的居然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它不由勃然大怒,吼叫了一声,径直朝他扑来。
他大惊失色转身欲逃,可他发现这沟居然是一条断沟。奔腾而来的瞎熊将他逼到了一个绝境!
逼上绝境的他反而镇定了,转过身先发制人,朝刚刚站立起来的它扑了过去。扑过去后滴溜一转,竟鬼使神差地骑在了熊的背上。一骑在熊背上他便找到了驯服烈马的感觉,双脚紧紧夹住熊腹,而双手则紧紧攥住了它头上的短而浓密的毛发,绷直了胳膊,紧紧顶着它不让它转过头撕咬他。
瞎熊试了几下,掀不掉骑在身上的他,便“呼”地一下站立起来,又转着圈儿想将身上的人摔下来。可它哪里知道背上的人是角什科草原有名的驯马手,多少桀骜不驯的儿马子经过他的一番驯服和调教,成了拉车驮东西供人驱使的乖马了啊?他骑在那些奔腾跳跃尥蹶子立挺子的烈马身上,就像粘在它们身上一样,从来没有摔下来过。何况这熊远远没有烈马的暴烈和灵巧呢?
瞎熊最厉害的嘴和爪子没有了用武之地,急得它左突右蹿,本身的肥壮加上驮着足有二百斤的俄日更,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它便口吐白沫趴在地上只有呼哧呼哧喘气的份儿了。
而背上的他此时却信心大增,双腿用劲夹住了它的腹部,两只大手渐次下移,摸到它的喉管后,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掐住了。这一下就掐住了它的命脉,只见它不甘屈服地挣扎翻滚,但始终未能摆脱这双铁夹似的双手,直至窒息而死。
那天他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使了多大的劲,反正此后的一个多月里,他浑身酸软,双手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
他在祁连山草原掐死了瞎熊,无异于武松在景阳冈上打死了老虎,一时间名声大噪。众人的吹捧和恭维使他忘乎所以,使他长时间感觉到自己就是祁连山草原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英雄,感到自己力大无穷所向披靡。
今日这金黄色的藏獒向他扑来时,他简直有点不放在眼里。他在心中轻蔑地笑了一声,已经想好避开它那直奔咽喉的血盆大口,然后顺势抱住它,用铁夹似的双手活活掐死它,让这些来自斡尔朵草原、黛彤川盆地的牧人们慑服于他的神威,在今后的草场争夺战中闻风而逃。
可这藏獒似乎怕了,只见它虽然张着小簸箕一样的大口,露出白森森的利齿,看样子要痛下杀手一下子置他于死地,但临近时却虚晃一招,身体如一发巨大的炮弹直朝他射来。俄日更在侧身躲避时底盘已然不稳,竟一下子被它撞得翻了几个跟头。
作为一名闻名遐迩的打熊英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只藏獒放倒在地,实在使他颜面扫地。他恼羞成怒,从地上爬起来,顺势从一个牧人手中夺了一根红柳棍,径直朝已然复归原位,横亘在两队人马中间的巴顿扑来。
末代枪王2 第六十七章(8)
巴顿低声吼叫了一声警告他,警告他最好识相点,不可轻举妄动。它想凭人类的聪明,这家伙肯定知道自己刚才只是点到为止,网开一面放了他一条生路的。如果自己运用尖牙利齿痛下杀手,此时你已然命丧黄泉了,岂有能力张牙舞爪?
但俄日更却缺乏自知之明,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将手中的红柳棍抡圆了,劈头盖脸地朝巴顿打来。巴顿在躲避闪挪之间已然挨了几棍。由于那棍子招招狠毒直攻它的嘴巴和脑壳等要害之处,直打得它嘴角渗血脑袋生痛。它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呼地一身蹿过去,一嘴咬住了俄日更的脚胫骨,头一甩,就将他像扔一件布娃娃似的扔出了两丈开外。紧接着,它一个纵跳,居高临下,直朝他肥胖的脖颈咬去。
它知道,这人类的脖颈与狼、藏獒以及其他动物的脖颈不可相提并论,自己一口下去,定会使他身首异处。
就在它噙住脖颈牙颌咬合之际,突然听到主人严厉的呵斥声。它一个急刹车,两颗虎牙的牙尖已然轻浅地插进了俄日更的脖子里。一种嗜血的本能和杀戮的快意在它周身传动,使它有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咬下去一泻快意的欲望,但理智硬生生地撑开了它的嘴巴。它极不情愿地松开口,悻悻地回到了主人的身旁。
俄日更爬起来,擦着脖子上巴顿的哈拉子,抚摸着微微渗血的伤口,已然面如土色浑身战栗,全然没有了刚才那不可一世飞扬跋扈的样子了。其他人也早已被巴顿的神勇所震慑,紧握着手中的红柳棍缩成一团,随着它响若洪钟的吼叫,脚步渐次后移。
而此时这边的牧人们早已从容地将马找了回来,且骑在了马上。有了准备且取得初胜的人们心有不甘地朝巴顿喊“韶、韶、韶!”这是牧人命令狗去攻击别人的通用语言,巴顿自然听得懂。它本能地往前一蹿,准备进攻,又转过头看主人,等待主人命令。如果此时甄二爷也发出“韶”的命令,或者是不动声色地默许,它就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将这帮捆绑了它主人的龟孙子们撕咬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
但主人面色凝重一脸忧戚,用眼神制止它不得进攻。它只好低着头回到了主人的身旁,蹲坐在枣红马的脚下,睥睨着火光下那一张张因惊恐而扭曲变形的面孔。
“我还是那句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