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到是生得不错。
记得当时那个小孩抬起头来看到自己时,眼中的惊艳都不知收敛,呆傻了好一会,就是现在这般模样……
原来如此……
“我记得!”我浅笑回神,却看到他红着一张脸直哆嗦,只觉得好笑的紧。
这是在害羞?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
松开捏住他下巴的手,将剑收回剑鞘,今日练剑就到这里了,我转头离开,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从那天后每到吃饭的时候他都会不厌其烦的抱着饭碗蹲在那颗矮子松边看着自己,起先是躲躲闪闪,后来是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边端着饭碗,还不是给自己加油助威,好不快活。
有事累了,还会调戏调戏他,这招对他很是管用,没几下就会脸红到耳朵根。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将他放在心上,那次中午没有见到他,不知为何心中总是不痛快。后来竟跑去找他,找到他时连见过那么多杀戮场面的自己都震惊了。他七窍流血被铁链拴着挂在墙上,挣扎的手脚被铁链磨出了好些血,嘴角黑色的血液泛着恶心的味道,全身不住的痉挛。
连制药师都以为他会在解药配制出来前死掉,因为他至今已经神志不清,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但是,他却在自己走上前的那一瞬间睁开眼睛,嘴角裂开,发出呼呼的声音,被黑血染色的牙齿惊恐无比,他吊在那里,看着自己笑得极其惊悚……
血泡从他嘴里冒出,破裂,他恍恍惚惚的张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隐隐约约听的他叫的实在自己的名字……
当时甩袖而出,心中很是烦躁,只留下一句别让他死了。
至今,那种眼神一直刻在自己心中,即使满含痛苦,里面的感情却赤裸不加掩饰,是一种好像看到神明的敬仰。
他活下来了,十天后一瘸一拐的出现在那颗矮子松后,还笑的跟个没事人一样,自己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很特别……
他说,他现在空得很,能不能跟他学武?
我问他为什么,他憋了半天闹着脑袋说,很漂亮,你挥剑的时候。
许是佩服他的耐力,又或者因为师傅说他是一个奇才,所以那天后时常和他一起,他当时就喜欢吃糯软的米饭,但却没有现在这样喜欢到只吃米饭喜欢到不吃菜的程度……
自己时常出去,他一直呆在白教,有次回来时见他呆站在那颗矮子松边,一边低估一边耐心的拔着松针……
貌似在纠结我何时回来,明天,后天,明天,后天不断的重复着……
地上一地的松针,而那课可怜的矮子松直接秃了一个枝头。他离开五年多,而那颗矮子松还长在那里,碧绿青葱,一点不像被他蹂躏过的样子……
五年……
发生太多了……
自己白了一头青丝,他的黑发也不见了……
如今可是连对自己的感情都一并丢弃了……
☆、小七九
夜枫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许久没有睡的这样沉。
许是睡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夜枫挣开的第一眼便唤了一声九七,然后伸手往一边摸去。
摸了许久没摸到东西,意识到自己犯傻了的夜枫那双手突然停住,黑色的指尖一点一点抠住掌心的皮肉,手腕间的琉璃珠从袖口掉出,发出细微的声音……
视线触及链子上的裂痕,夜枫轻叹,都说彩云易散琉璃脆,真是一点没错。
伸手将窗户推开,阳光照进房间,简单干净,没有任何一点的修饰,坐在那里随意的翻着放在桌案上的书,书很整洁,但看得出来翻过很多遍了。
上面没什么内容,简简单单,是现世安稳的一些琐事,简单到无聊,他却翻过这么多遍……
将书放回原处,伸手相关窗的时候,夜枫突然看到窗外树林里一团白色的东西以及那上面一双淡金色小的眼睛,那是?!!
夜枫飞身而起,向外面冲去。
那个小家伙倒是机灵的很,见有人向他飞奔过去,立马撒开四只小蹄子向树林中飞奔而去。
不过终究还是个小老虎,脚下还不是很稳,看样子应该没有到一岁的样子。
一根树藤就将他绊倒,他咕噜咕噜的滚到草丛中,天真的舔着磨疼的爪子,然后抬起白色的脑袋好奇的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人……
幸而小老虎还小,不认生也不知道人类的可怕,所以他还不知道他的母亲就是因为在那场大规模的围剿中受伤才会在刚不久死去,而自己的父亲确实真真切切死于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只是龇这牙等着夜枫,露出一副防备的样子,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好像有些和别人不一样,多了一些温和,他身上的味道……
“嗷唔……”
这一声有些当年七九打哈哈的样子,不过也还算过得去!
没错,这只老虎就是七九的儿子,但已经称不上是虎王了,因为他的母亲并没有高贵的血统。
但是其实这也算是虎王了,毕竟,这世上只有这只小老虎体内留着虎王最后的血脉,而很可能,他的虎骨已经没有历代虎王的效用了。
这一次,想来对它们一族也算是一种解脱,不会在因为人类的欲望而上了他们的性命。
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