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在一团乌烟瘴气中结束了,陆大人一心记挂女儿,刚一散朝就立刻将太子拉到一旁。
“太子殿下,您手中拿金簪……”
太子四周环顾了一番,像是及其谨慎的样子:“陆大人,关于令爱的事情本王是今早刚刚得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要不追上我,我差点就忘了!”
陆庸听他的口气,感觉到自己女儿是当真出了意外,于是紧张的拽住对方道:“殿下,小女到底出了什么事?”
太子被他紧紧抓住,于是心下安稳起来,看来这把老骨头很快就能为自己所用了。“不瞒陆大人,此次朝廷前去援助三弟的数千人马中,大半是本王的人,双方对战少不了言语交涉,原来三弟不仅中毒是假,之前还将投毒的罪名嫁祸给令爱,导致令爱连夜出逃。想着陆小姐也是无辜,本王便派人在沿途山野之间搜索,最后还真就找到了令爱,原本士兵是要将她一同救回,可半路又被三弟的人捉了回去。你也知道,朝廷这次只派了五千兵士,哪抵得过三弟那一万使了炸的精锐部队,本来也是些残兵败将,自然抵抗不得……陆小姐在被他们带走之前丢下了这支簪子,大概就是想跟陆大人您报个信吧。”他言语中肯,惋惜不已,“哦,陆大人您放心,本王已经交代了那些将士,绝不会将令爱涉足投毒之事向任何人提及,您大可放心。”
太子猜准了这只老狐狸的心思,他担心的压根不是女儿的安危,而是因为女儿而捆绑在三王爷身上的利益。
“陆大人之前一直忠心不二的追随着三弟,连本王都有些嫉妒,可万万没想到啊,咱们心比天高的语王竟一出手便拿自己的王妃开刀,啧啧啧……”太子挑唆意味十足,“不是本王说话难听,若刚才不是本王拦着,可能陆大人就要帮着陷害自己女儿的凶手开脱了!”
陆庸大惊之下对太子的话深信不疑,原本他也并非对三王爷忠心耿耿,只不过因了这门亲事自然而然与语王府结成了利益团体,之前一直效忠效力,皆是源于孑语势力雄厚、值得结盟。可如今,且不论他陷害自己女儿一事,单从他谋逆朝廷这一点来看,就已经不适合同坐一条船了,眼下既然太子有意示好,何不顺水推舟、尽早上岸呢?
“殿下对小女仗义出手相救,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陆庸感慨着向太子行了一礼,满脸动容道:“方才幸亏殿下拦着,否则老夫错信了他人,上对不起皇上朝廷,下对不起自己女儿,最后恐怕要铸成大错啊!”
“陆大人乃肱股之臣,小王理应格外珍视。”太子回了个虚礼,两人这就算是粗粗勾兑上了眉眼。
这场风暴的另一角,语王府的两个女人,也在暗中实习着自己的计划。
许韵从王府成功脱身已有两日,全是按着付妃的计划进行。因为自打王爷出事以来她就卧病在床,所以太子从眼线口中了解情况后便也未多做怀疑,因而她能以死人的身份轻松被抬出王府。之后几人又利用在义庄停棺的空档,移花接木,用石头将许韵换了出来。在与付妃和清秋匆匆告别后,许韵便拖着病身匆匆上路了。
一路多么艰难险阻,对于许韵这样的柔弱女子来说是显而易见的。有人的地方,她要东藏西躲,防着身份泄露;没人的地方更可怕,山间野林,毒蛇野兽,她全是一人面对,夜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里,她只有紧闭双眼把头埋在双手中才能度过煎熬的夜晚。
完胜太子的jūn_duì之后,孑语领着兵马继续向北漠前进,尽管心中存折一些疑惑,但他多半以为太子也就是存心找茬,想把自己灭口在路上永远回不了北孑,所以眼下既然太子已经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便也按部就班、不做声张,毕竟吃了闷亏的感受才最是令人糟糕的。
这几日陆小涵一直同他闹着脾气,说话不理,就算是面对面站着她也全当看不见自己,还几次三番被她当众甩脸,士兵们都在一旁埋着头偷笑。要不是这次孑语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脾气竟可以这么好。
这不,正午大军停下休憩,孑语又寻了个空子晃到陆小涵身边。
“今晚黄昏之前我们就能达到北漠界内,戎凡的首领已派人送来书信,说是晚上要设宴款待,你到时打理得庄重一些,莫不要轻了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