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孑语一巴掌拍得床沿生响,正要发火的档口,一丫鬟慌慌张张冲进屋禀报:“王爷,我们娘娘吐泻不止,像是吃错了什么东西,眼下越发厉害了!”
“付妃也中毒了?”他感到意外。
“是呀,打昨儿个半夜起就开始折腾了,娘娘怕惊扰了您,一直没让禀报。”
付媛的情况和许韵一模一样,看来是中了同一个招数。他正想着此事应如何处理,陆小涵和周妃闻讯匆匆赶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今早臣妾才刚起床,就听闻付姐姐和许妹妹这边出了岔子!”周妃一脸惊诧。
小涵探头看了看许韵,果真一脸憔悴,于是转头询问大夫:“细查过没有?可知道病因?”
大夫自然知道其中敏感,故而也不敢随意开口,应着孑语的眼光,他鞠了一躬:“其中详细草民方才已向王爷禀报,其他的按照药方便可,现下先去看看另一位娘娘吧。”
说完,便在王爷的应允下随丫鬟出去了。不多时,一名将士在门外禀报:“王爷,还差一个多时辰就到正午了,如再不出发,今夜将士们就无法赶到驿站了!”
孑语有些为难,许韵拽着他衣袖劝道:“王爷快去罢,大夫不是说没有大碍了吗,其他的等回来再说吧!”
周妃点点头:“许妹妹说的是,这边有我们大家看着,国家大事要紧。只是……”她放慢语气,有些忧心,“现在许妹妹不能随王爷出征了,王爷出门在外没个贴心的人照料着,臣妾着实担忧。”
孑语心下已考虑到这个问题,其实有没有人照料倒不是要紧的,最关键他此次出兵,出师之名乃是携夫人出使慰问,有个女人在其中,行动看起来便温和许多。如若这番夫人没去,只是他铁甲战袍只身面见,难免叫人格外提防。
许韵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圆场道:“既然臣妾去不了,只能麻烦哪位姐姐劳顿一遭了。”
周妃一听当即喜难自抑,立刻含情脉脉垂下双眼做娴静姿态等到召唤。孑语扫了她二人一眼,周妃美则美矣,可看着她那矫揉的模样却没有想亲近的**,反倒是盯着陆小涵时,心里陡然跳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带她出征,兴许会有不少趣事呢!
这么想着,他踱步走到她面前,“事已至此,只能有劳王妃辛苦一遭了。”
话音一落,两人都吃了一惊,周妃不可置信的望望王爷、又望望陆小涵,心里翻腾万千,不是盛传这个王妃十分不得宠、十分遭王爷嫌弃么?明明还有选择的余地,他却偏偏要带上她!
小涵这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满以为孑语要么谁都不带要么只会选周妃作陪,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亲点了自己。她指着自己鼻尖,吞吞吐吐道:“我、我?可我什、什么也不会啊!”
孑语回身又坐回床前,小心翼翼将许韵扶躺下身,又温柔的嘱咐了两句,这才重新起身回她道:“不需要你会什么,跟着去了便是。你现在随便捡两件衣裳带上,抓紧出发吧。”
直到小涵在马车上被摇得翻江倒海,她都没能回过神来,原本打算吃完早膳回房睡回笼觉的自己,此刻却在了远去北漠的jūn_duì之中,情景转换之大,有点让她难以消化。
“娘娘,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北漠啊?”兰儿显然是第一次出远门,又喜又忧的很是躁动。
“还早着呢,咱们少说也得住个七八日的驿站才到得了北漠。”
“啊……这么远呐……”兰儿噘起小嘴,“那中途将士们歇息的时候咱们能去采点花儿捉捉兔子么!”
“行啊,你去多捉几只,正好大家烤了吃。”她心不在焉的调侃那丫头,掀起帘幔探出脑袋。
孑语骑着一匹黑马,走在马车的右前方,从斜后方看去,他腰身铁一般挺直,目光笃定直视前方,凛冽寒风将他银白色的雪貂斗篷吹得哗啦哗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