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琴坐在地上，哭得泪眼婆娑。

看到哭得这么伤心的她，梁白庭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疼。

他在她身边蹲下来，柔声喊了她一声：“小琴……”

“你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殷琴抬起头来，心碎地看着他。

事到如今，梁白庭知道已经不可能再瞒着她了，只得承认：“抱歉，是我欺骗了你。那天你被炸伤送到医院后，孩子就没有抢救过来。我担心你会受不了，才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

“你怎么可以欺骗我！”殷琴虽然知道他是为她着想，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以瞒着她呢！

梁白庭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孩子没了，以后还可以再有。”

“可是我只要他……”殷琴哭得越发厉害起来。

她只要她怀了那么久的孩子啊！

她的话说得那么心碎，听得梁白庭都要痛得无法呼吸了。他用力地抱紧怀里的人：“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殷琴感觉自己已经心死了……

她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那样无能呢？身为上校，竟然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想到死的是自己的孩子，她就不能原谅她自己。

她伸手，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小琴，你别这样！”看到她这样虐待自己，梁白庭伸手，捉住她的双手。

“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孩子，他那么小，那么无辜！”想到她那个还没出生，就早早夭折了的孩子，她的心里就好痛。

“小琴，你振作一点，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梁白庭安慰她。

可是他发现，以前很多话的自己在这时也变得词穷了。再多的话语在这时都变得那样苍白无力。

他明白，除非现在把孩子送到她面前，否则，她就不可能会好。可是他又很清楚，这样的假设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不会再有了……永远都不可能了……”殷琴喃喃。

以后，她都不可能再生孩子了……

梁白庭紧紧地抱着她。现在，他也只能这样默默地陪在她身边了。

当初，他之所以用一个孩子来骗她，就是担心她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看来，的确如傅斯年所说，纸永远不可能包得住火。

殷琴哭着哭着，忽然感觉整个人像是窒息了一般。

“小琴！”看到她情况不对，梁白庭紧张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痛……”殷琴闭着眼睛，呢喃道。

“痛？哪里？你身上哪里痛？”梁白庭心疼地问。

“这里。”殷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痛得死掉了，“我的这里好痛！”

“我马上带你去检查！”梁白庭说着，就要把她抱起来。

“不要！”殷琴阻止了他的动作，“就让我痛死好了，这是我亏欠孩子的。他在那边的世界太孤单了，我要去陪他。”

“你别这么傻了，这不是你的错。”梁白庭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