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你给我清醒一点!」他用力摇晃她,甚至不客气地赏了她一巴掌。「你这样子是想折磨我、害死我是不是!」他怒吼。
抚着发红的脸颊,她人总算安静了下来。
他凝视她,反映在他眸中的,是她迷惑的表情。
「清醒了吗?如果清醒就一一回答我的问题。」话落的同时,他一把抱起她毫不费力地踏入屋子。
呀!她愕然地惊叫一声,从未与任何人有过亲密的接触,就连她受伤时也是云大哥叫邻居的姑娘帮忙抹药,如今这个男人居然抱起她!?
她随即挣扎,后果却是引发更痛的痠麻。
「不要乱动,否则我立刻放手让你痛得更厉害。」
她吓得脸色苍白,身子马上变得跟石块一样僵硬。
「这才乖嘛!」毋情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然后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雪残低着头,眼珠子偷偷往上瞟向他,心里着实猜不透他要干什么,亦不想也不愿知道自己先前犹如深海般的仇恨,为何在一看到他的脸时马上减弱一半的原因。
难道说她不再恨他了?
不!不可能!若是她真的不再有恨,当初她就不会杀了当年曾经参与杀害娘的一夥人。
可是,为何每每总在心生仇恨之时看到他,一股奇怪的情愫便取而代之地浮上她的心头。
不行!不可以!她不可以有这些感觉,绝对不可以!
雪残着实慌了心,一时之间错综眩拥那樾髁钏恢耄偻得橄蛩炀跛ソザ运牟煌扔胨壑械奈氯幔叮夹囊坏阋坏蔚娜砘?br />
骤然收神,逐渐炽热的爱恋大大地震撼了她。不、她不该是这样的啊!
心隐隐挣扎,精神上无力的脆弱,情感与理智奋力地拔河着,於是一方跌得惨败,最后赢家是情感,她终於崩溃。
他细心温柔地为她抹药直至缠上布条,一切的一切尽收她眼底,他的眸子除了温柔还有深情;她,不禁哭了。
「怎么哭了呢?」毋情拭去她的泪,动作极轻柔。
雪残摇头,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让毋情擦也擦不完。
「别哭了好吗?你哭得我的心都疼了。」他索性搂她入怀,任泪水浸湿他的衣襟。
她真的不懂为何这一刻的他完全变了一个人,根本不像原来的他,偏偏改变后的他就像小石子投进她的心湖,打乱了一池春水。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她宁可他冷漠对待她,也好过他温柔对待来得令她冷静呀!
躺在他的臂弯里,面对他的深情,她的心彻底沦陷。
云丹书坐在床边替雪残把了把脉,眉宇间不觉多了几抹愁云。
「怎么越来越严重了?」难道他研制出的药粉对她的伤口没有用?怎么可能!
「丹书,什么越来越严重了?她到底有没有事?」毋情冲上前抓住他急问。
云丹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别慌,这可不像一向对女人冷漠的你哦!」看不出他也会有温柔的时候,难得!
毋情纳闷地望着他轻松的笑容,「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回头睇睨全身冒着冷汗、脸上却异常燥红的雪残,那痛苦挣扎的模样紧紧揪住他的心。
「我说这句话并不代表没救啊!」云丹书暗暗观察他的眼神,看样子他果真深陷爱河了。唉!
毋情一听,脸上随即亮出闪耀的光芒。「那意思是说还有得救喽?」
想到这,云丹书颇为困扰地摇头。「也不算是。」因为方才替雪妹把脉时,赫然发觉她的脉络与常人大不相同。
早知当初受伤时就该为她把把脉,不该因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所碍,而请对医理不甚了解的芝芙姑娘帮忙抹药缠布。
现在可好,对症下错药还一直天天为她抹药,这下不伤口恶化才怪!他开始悔不当初,恨起胡涂的自己。
偏偏她的脉络又是他所不曾见过的,他该从何救起?
「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一点!」情绪起伏变化得太快,让毋情暴躁地抓住云丹书的衣领大吼。
云丹书黯然。「我束手无策。」毋情的心情他能体会但
「她不是你治疗的吗,何况你刚刚不也说了还有得救,为何现在又说不确定的话?为何事到如今你又说你束手无策?」
「她的脉络与一般人不同,你叫我从何诊疗起呢?」云丹书万般委屈,总算说了实话。
这句话点醒了毋情。他松开手,飞奔至床边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雪残,咬紧牙关承受她身子极其异常的高热,顷刻,已抵达后院。
云丹书则紧追在后,小狼也追上。
「雪妹烫得如此严重,你带她来外头无疑是雪上加霜啊。快!快进屋!要是连你也受了风寒可就糟了。」
他的催促并未让毋情罢手,反而更令毋情焦心地急欲退去她身上的高热、治好她的伤。
毋情轻轻将她放在冰冷的雪地上,一瞬间,在她身下的雪堆随即化为一滩热水。他见状,将她移往另一边的雪堆,结果一样,他再将她移往另一边,如此反覆,一次又一次效果渐佳。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后院遍地的雪堆快化为一池热湖,雪残异常的红潮才渐渐消退,而她也不再冒汗了。
看见这等情景,云丹书不由得夸起毋情来:「你真厉害,居然还会想到水火相剋,真有你的!」他笑着拍了下仍锁着眉的毋情,见他毫无反应,他只好说:「还是别打扰你好了。」
以长年的经验观之,只要雪妹的伤口持续恶化毫无改善的话,全身发热的情形仍会再度发生,云丹书心里明白毋情正为她伤口的恶化伤脑筋,因此也不便打扰他。
见雪残红热不再,毋情委实松了口气,但是见她仍有些痛苦的神色,让他不忘还有一件最重要的治疗过程。
除去她双掌的白布条,他凭着两次偷窥她疗伤的记忆,挖取一球雪球覆於她的双掌上,停留须臾再放开时,她的双掌已完好如初不见半点痕迹。
「真奇!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云丹书瞪着大眼,欲知平凡的雪内藏了何种药引子。
毋情淡淡地瞥他一眼。「如此明显,你还看不出来吗?」
她雪白的罗裳,与雪白的气质配上整片的雪天;霎时,云丹书已全部明白了。
「她真的是雪女?」他仍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信不信随你。」
当毋情正要为她治疗婰部的伤时,他警觉性地回过头。
云丹书随即会意地窃笑,「好啦、好啦!别用那种防备的眼神看我,我会走的。」语毕,他识趣地离开。
「等等。」毋情揪起躺在她胸口的小狼丢向他,「顺便把这只也带走。」
云丹书赶紧奔上前抱住受到惊吓的小狼,任小狼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无数个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