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翠花说完往外瞄了一眼,“这话要是传到我婆婆耳中,又要遭殃了。”
“张家老太太不也是待见孙子嘛,你再忍忍,就几个月的功夫,不过,进了你们家大门,发现规矩还真的不少,也为难你这性子了。”
贺澜将糕点和糖放到了八角桌子上。
“咋还带东西了。”大翠花撇了一眼贺澜,嗅了嗅鼻子,“呀,是梅糖,我这几天正想吃这个了,三娘,你真是我的救命人。”大翠花赶紧拆开油包子,拿出一颗塞到自己嘴里,含糊道:“好吃,好吃。”
又直接给贺澜塞了一块:“三娘,你也吃。”
将糖囫囵咽肚,她才正经道:“翠花,这次我来,其实是有事的。”
“啥事啊?”大翠花扶着后腰缓缓坐了下来。
“张家老爷不是咱村里头的大地主嘛,我想从他手里买几亩地,你说成不成。”贺澜问。
大翠花一听就急了,刚坐下来,又站了起来,拉起贺澜:“三娘,我没听错?你要买地?你咋想的,今年又没有雨水,种了庄稼也不成,不过我公公他倒是想卖几亩地。”
“卖就成,这事我有分寸,这会你公爹在不。”贺澜说什么干什么,既然来了张家,就不拖沓,赶紧将地买下了。
由着大翠花领着她到了张家老爷的书房,与张家老爷商量了一炷香的功夫,买了五亩地。
若是搁平常,一亩地卖十五两,因为她直接买了五亩地,便宜算给她四十两,也就等于她一亩地只用了八两。
这五亩地就在灵浦村到伏虎镇之间,是旱田,张家老爷子这五亩地什么都没种,这才这么利落的卖给她。
八两一亩地。这可是百年一遇的大便宜。
贺澜喜滋滋的拿着地契,与大翠花唠嗑几句,便出了张家。
往回家的路上,贺澜一门心思的算着自己现在手里头的钱。
除去今天的花去的四十两,身下还余五十两。
这五十两是给木厂准备的。虽然现在才开张。生意不多,用不了多少木材,可保不准什么时候突然来了大生意。要用好的木材。
“三娘,三娘。”
贺澜站住脚,看着远处挥着手帕的妙人,她笑脸相迎,走近几步:“是柳嫂子呀。”
柳王氏一如的美貌,只是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我听说你搬家了,难怪这几日都不曾见你,豆腐生意也是由别人做,没事罢。”柳王氏鹅蛋小脸露出了几分柔情。
江南人氏。水一样的女子。
贺澜点头:“恩,现在分出去住了,我看柳嫂子的脸色不大好啊。”
提起这,柳王氏立即拿起手里的丝帕遮了遮眼角。
她柔声道:“三娘,我能去你家待会吗?正好认认门。”
“走吧,我正要回家呢。”
这罢。贺澜领着柳王氏回了家。
柳王氏站在院中四处看着,不由得赞道:“三娘,你们家屋子真大,好些屋子呢。”
柳王氏说着又叹了口气。
一副哀怨的模样。
“柳嫂子,我瞅你心里头有事罢。要是不嫌弃,就与我这个大妹子说说。”贺澜将篮子放到灶房,领柳王氏坐到了院中的小凳子上。
柳王氏柔弱之态,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一双水灵的眼睛望着贺澜,“我……我……”
断断续续,没说完话,直接趴在贺澜身上小声哭了起来。
呜咽声不断,贺澜听着都揪心。
“柳嫂子,你先别哭,到底出啥事了。” 贺澜将柳王氏缓缓扶了起来,柳王氏红肿的眼睛,冒出了血丝。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男人…他……他在外头有人了。”
说完,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弦,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贺澜叹了口气,她记得柳家老大到镇上找活干了,现在还没回来。她也不会安慰人,便是道:“柳嫂子,你甭多想,没准他在外头赚钱呢。”
“三娘,你别说这些,我到镇上找他,亲眼瞧见了呐!他连孩子都不顾了,我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柳王氏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和贺澜说了这些。
一想到自家男人在外面鬼混,心里头就堵的慌。
柳王氏这般花容月貌,柳大竟然还在外头鬼混,说出去谁信,贺澜抚了抚柳王氏:“要是这样,那你更不该这般了,那些个臭男人,不值得你哭,瞧瞧,哭的眼睛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