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浑身淌血奄奄一息的王平忽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残忍狠厉之色,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阴森森的笑道:“老夫就算是死,岂能就这么白白死在你的手里?卓小儿,你也跟老夫死吧。”
“血噬。”王平大吼一声,自碎金丹,浑身的血液立时爆开,连同他全身的筋骨肌肉,向四面八方爆散。
卓不凡脸色大变,有心离开,但他距离王平实在太近了,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王平自爆的范围。他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很快又化作一抹同归于尽的狠辣,扬起的明亮剑光越发明亮,惊天霹雳般斩落在身前。
一道青光却在此时,以超越了剑光的速度霎时到来,挡在卓不凡身前。王平自爆时的恐怖威力全被青光完完整整的拦下,青光抖动,片刻后恢复平静。
卓不凡自忖必死,谁知身上却毫发无伤,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而那道青光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他心头略一思忖,知道是安云出手相救,郑重的朝着安云所在的方位躬身遥拜:“多谢楼主相救。”
“卓先生何须客气,我青衣十三楼难得新添一名金丹长老,岂能就这般损于不相干的人手中?”安云的声音淡淡的传出,转而又拔高声音说道:“华音宗所有弟子听着,王平已死,尔等若不立刻归降,便以死来谢擅闯我青衣十三楼之罪吧。”
华音宗全体修士听到安云此言,原本人心惶惶的他们此时更是惊骇欲绝,怎么也想不到明明两派联手,还出动了两名金丹修士的行动,最后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然而奕剑门门主琴清已降。自家宗门大长老王平又已身死,大势已去,他们哪里还有半点的挣扎之心。一个个垂头丧气,任由青衣十三楼的弟子上前收缴了他们的飞剑法宝,封住了他们的修为,被押送到一座石楼之中关押起来。
而此时作为联手入侵青衣十三楼的另一个宗门奕剑门的修士,却不由十分尴尬。他们本来与华音宗是盟友。谁知刚刚攻入青衣十三楼。门主琴清便被安云制服,为了保命喊出了与青衣十三楼结盟共同对抗华音宗之命。这突然的变故直到现在还让很多奕剑门弟子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到底应该帮华音宗弟子和青衣十三楼修士厮杀。还是帮青衣十三楼弟子对抗华音宗修士。
华音宗修士们看向他们的鄙夷眼神,让奕剑门修士憋气的同时,心里又涌起一抹羞愧。而青衣十三楼的弟子看向他们的眼神同样很不友好,冷漠、仇视、讥嘲、不理不睬者皆有。更是让奕剑门所有修士呆呆的站在原地,恨不得就地挖个洞钻进去。
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是奕剑门的弟子。门主有令,不听则是叛门。何况此时此刻,今夜的行动彻底宣告失败。就算他们本着羞耻之心担负叛门之责,也不敢再有所动作。
与两个门派相反。本是最弱的被入侵的一方,青衣十三楼的修士却是个个扬眉吐气。不仅是他们消失五年之久的总楼主安云华丽回归,今夜卓长老也成功结丹。宗门内顿时新增了两名金丹期修士。更是在今夜以寡敌众之战中大获全胜,也怪不得他们个个意气风发。以青衣十三楼弟子为傲,大大增加了对门派的归属感和凝聚力。
青衣十三楼最中央的主楼内,大厅之中,安云高坐主位。卓不凡原本便是青衣十三楼大长老,今夜成功突破,更是毫无争议的坐了安云下首,其余长老依次坐了下来。唯一站在大厅中的,则是刚刚投降的奕剑门门主琴夫人。
此时琴夫人哪有半点平日华贵姿态,独自站在大厅之中,被满厅所有人注视着,饶是她金丹中期修为,也有些受不住,神情破不自在。她心中更有一抹羞愧,却强撑着站的笔直,似乎不想露出一分半点脆弱之态。
安云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十分冷漠,似乎对她没有丝毫在意,淡淡的开口:“琴夫人?”
琴夫人抬起头,看向安云的额眼神十分复杂,声音刻意保持平稳,却仍能让人听出她心内的彷徨:“安云道友。”
是安云道友,而不是称呼为楼主。
安云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神更加冷漠,轻声道:“琴夫人,不知你先前在林中所言可作数?”
琴夫人目光一闪,强自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放软声音说道:“自然是作数的。”她说完,又补充道:“从此我奕剑门与青衣十三楼结盟,中山国内的那一条灵石矿脉,奕剑门便赠送给青衣十三楼,作为这番我奕剑门的赔罪之礼,安云道友觉得如何?”
她话音刚落,安云脸色一变,青衣十三楼其余长老有的则是冷笑连连,有的则是冷哼一声,龙阳少羽更是“哈”的一声,仰天打了一个哈哈。
其余人的态度琴夫人根本不在意,然而安云脸色一变,却让她心里顿时一跳,连忙又说道:“当然,如果安云道友不满意,我奕剑门可以再送出唐国的两条灵脉。另外,我奕剑门再赠送青衣十三楼所有修士每人一把三阶飞剑,再赠送青衣十三楼一千枚玄元丹,三千枚凝气丹,其余各类疗伤丹药万枚,以助今夜损伤的青衣十三楼弟子疗伤。”
琴夫人一口气说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安云。她刚才所说的条件,不可谓不重,每一项都是一件厚礼。哪怕以奕剑门的实力,付出这些代价之后,宗门也会元气大伤。然而哪又如何,奕剑门到底还能保存传承,她还是能继续做她的一派之主。
这些条件一说出来,青衣十三楼九名长老连同清风明月以及龙阳少羽都有些吃惊,冷笑的也不冷笑了,闷哼的也不闷哼了,仰天打哈哈的差一点下巴掉了下来。只有孙凌云毫无感觉。只是无聊的动了动耳朵,他知道安云的乾坤盒中有多少黑色异果,这点小小的财富,他连眼皮子都懒得眨。
安云闻言却是笑了,然而琴夫人却是心头一凉,因为安云眼中却殊无笑意。
“琴夫人,你在逗我玩吗?还是说。你以为就凭这一点点打发乞丐的东西。就想打发我青衣十三楼吗?”安云似乎并未动怒,声音淡的如同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