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一下子就慌了,看着傅子墨色厉内荏地说:“你,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傅子墨嘴角上翘,眼角也带了点嘲讽的意味,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在这一瞬间也好似有些凉薄,“我知道你叫苏紫嫣,也知道你哥是苏叶,我还知道你爸是苏泽。”
苏紫嫣悬着的心稍安,“那你还不快点放我下来!你,你还要向我道歉!哼!”这一次她也是有些真的被吓到了,她是家中yòu_nǚ,一向任性惯了,家中长辈也都是宠着疼着,性格也难免有些嚣张。
只是她却没想到,这一次她碰见了比她还要嚣张还要任性的傅子墨。
果然,傅子墨话音一转,嗤笑道:“但那关我什么事?”他粲然一笑,“或者,你以为我玩不起?”
要说傅子墨的脸是生的精致极了的,笑起来也像个妖孽一样惹得人心痒痒,只是在这样的时刻,在这样地点,在小姑娘眼中看来,却像是恶魔的微笑一样了。
苏紫嫣苍白着脸,都快要哭出来了,“你,你想要怎样?”
傅子墨这一回却没搭理她。
凌渊吹了一声口哨,没个正行地把胳膊搁在傅子墨肩膀上,“哟,傅小墨又有新花样了?啧啧,可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林文远面无表地看着,然后把凌渊的胳膊给拍掉了。
凌渊挑眉看着他,林文远冷着脸不为所动,凌渊摸了摸鼻子,倒也没有上前去自讨没趣。
从小到大,除了傅子墨,林文远那是谁的面子也不给,过人的经商天赋足以傲视同辈人,他们还在醉生梦死,放荡形骸的时候,人家早已经独自完成了多单跨国单子,甚至提前拥有了集团的股份,相信若不是傅子墨的话,林文远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们。
不一会儿,他们看见一辆辆车从校园外驶过来,只是,车上面载着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整车一整车的垃圾散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苏紫嫣稍微猜到了傅子墨想做什么,吓得尖叫道:“死神经病,你敢!”
傅子墨这次是真的怒了,笑得愈灿烂了,“哈哈,在云城,还有什么事是我傅子墨不敢做的吗?”
那些垃圾被尽数倾倒在傅子墨的跑车周围,不一会儿就堆成了一座座小山,那种恶臭几乎要将苏紫嫣熏晕过去。
看着那些恶心的垃圾,上面还有爬行的蟑螂和老鼠,苏紫嫣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从垃圾堆里挣脱出来。
她哭了出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秀美模样,她恨恨地诅咒道:“疯子!你就是一个疯子!你是一个精神病!我一定会让哥哥收拾你的!”
傅子墨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恼意,一脸笑眯眯的表,只是那笑意却不尽眼底。
凌渊几人也不出声,他们都知道,疯子与血一样,都是傅子墨的禁忌,哪怕是他们这些小,也是不敢随便去碰的。
按照凌渊所说,傅子墨要是真的变成疯子了,那便是一分理智也不存了。
戏也看够了,傅子墨摆摆手,招呼几人去暗夜酒吧。
凌渊他们自己开了车来,傅子墨的车肯定是开不了了,就坐林文远的车。
暗夜酒吧是他们前几年便合伙开的产业,也算是一次试水,没想到还挺赚钱,同行的人看在五人的背景也不敢得罪,几年经营下来,已经成了云城的老牌酒吧之一,私底下更是他们这个小集团的聚集地。
他们将钥匙扔给门童,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专属他们的房间。
谁都看得出傅子墨的心不算太好,连周笙都没敢叫人来陪,他带了几分小心地讨好道:“小墨墨,人家给你唱歌好不好呀?”说完,还十分恶俗地抛了个媚眼。
说起来周笙的确是他们之间的活宝,一下子就把傅子墨逗笑了,嫌弃地瞪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得了,就你那鬼哭狼嚎,你还是饶了我吧。”
尽管被打击了无数次,周笙还是捂着心口很受伤,“不,我一定要唱给你听,我坚信我就是下一代歌神!”
“滚!”傅子墨笑骂道。
包厢中的气氛一下子就活络起来了。
胖子专心致志地在消灭桌子上的美食,凌渊在兀自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和林文远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傅子墨生硬地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
傅子墨邪肆地打量了林文远一眼,“哎,我现你长得也不错呀,要不要也进娱乐圈玩玩?”
其实这提议倒也不算荒诞,他们这些公子哥进娱乐圈玩票的多了去了,但傅子墨也没想到他会答应,毕竟林文远有那点空闲,还不如经手几宗单子,随随便便就是几百上千万的利润,这种手段是天赋,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不管是前世今生傅子墨也只有服这个字。
林文远皱着眉,看着傅子墨喝酒,“你想我去我就去。”
傅子墨总觉得林文远怪怪的,心中莫名地开始烦躁,扯开了胸口的两颗纽扣,拿起酒杯就往嘴巴里灌,早上吃的那点早餐早就已经消化干净了,这种度数的酒灌到胃里是火辣辣地烧,傅子墨好像还嫌不过瘾,拿过酒瓶就要直接对口喝。
林文远终于忍不住了,把傅子墨的酒杯夺过来,沉声道:“子墨,你身体不好,别喝那么多酒。”
林文远的声音很有磁性,这句熟悉的话语,让傅子墨恍惚着好像又回到了前世的婚礼上,那时候林文远也是像现在这般蛮横地夺走了他的酒杯,不让他喝酒。
包厢中的灯光有些阴暗,照在林文远的脸上,中和了他脸上的稚嫩,渐渐的渐渐的这张脸和前世的林文远重合起来,傅子墨没由来地有些心慌,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控制。
“你他妈是什么用身份来管我?”傅子墨嗤笑,眼神移开。
林文远却不打算放过他,死死地看着傅子墨的眼睛,“你知道我想要的哪个身份。”
“我管你他妈想要哪个身份!”傅子墨倏地站起身来,其他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愕然看着傅子墨。
傅子墨喘着气,骂了一声:“操。”然后拿起衣服,扔下一句:“我去洗手间。”然后走出了包厢。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林文远则是沉着脸,是他太急了吗?
可是每次一想到傅子墨好像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已经知道了他的性向,甚至没有明确地表示抗拒之后,他就忍不住想要逼着他,逼着他去表态,逼着他去接受。
他心中也有些惶恐,总觉得他放手了,慢慢地慢慢地傅子墨就会离他越来越远了。
被誉为商业神童的他居然也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时候吗?林文远在心中自我嘲笑,却还是想不出打破僵局的办法。
傅子墨摇摇晃晃地走向卫生间,去卫生间只是一个借口,他需要一点空间去思考一下他和林文远的关系。
他对林文远的感是极复杂的,林文远是他的第一任同性恋人,他对他始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愫,再者,他们两人,说是青梅竹马都不为过。傅子墨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林文远是比他自己还要了解傅子墨的人。
他打开水龙头,任由凉水打湿自己的双手,他愣神了一会儿,捧起一掌冷水泼到脸上,他想若是林文远跟着来了,肯定不让他用冷水。
凉意侵袭了他的神经,傅子墨觉得自己冷静下来了。
傅子墨沉默了一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得精致得像是一个古董花瓶,可这样漂亮的少年却忘了长一颗美好的心,傅子墨眼角一挑,讽刺地笑道:“傅子墨,你什么时候顾忌这么多了?”
“林文远,你自己靠过来,受了伤可别怪我。”他本来就很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