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气,我刚刚听说傅子墨在休息室勾引自己的妹夫,他表妹一下子受不了把他给杀了。”
“呸,自己的妹夫也勾引,真不是人。”
“就是,杀得好,这种纨绔子弟,人渣,早该死了。”
“啧啧,这下子傅家该丢脸了。”
这场婚礼终于是成了一场闹剧,许多人看热闹一般围着傅子墨。
林文远听见这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傅子墨是个大祸害,祸害哪儿那么容易死呢?心中有些慌慌的,他也以为大概是谁不开眼乱开的玩笑。
他扒开人群,穿过哭得快要晕过去的女人身边时,略微顿了一下,这女人作为子墨的后妈,他就没听她哭得那么伤心过,子墨还没死呢,她就急着哭丧了?
林文远勾出一个嘲讽的冷笑,正在假哭的孙子怡被吓得一抖,哭声都变了形。“文远,子墨死了啊,该死的林安夏,怎么能这么做呢!”
林文远瞬间便有些烦躁,更有种恐慌,低吼了一声:“闭嘴!”
孙子怡被吓到了,一时间唯唯诺诺地不敢出声,连哭声都没了,眼泪还胡乱地挂在脸上,好不狼狈。
等到林文远真正看见躺在地上的青年时,脸色终于是白了。
他紧紧抿着嘴唇,双手皆握着拳头,想去碰一下又莫名地有些害怕,“子墨,你别装了,谁欺负你了,啊?我帮你打回来啊!”
傅子墨静静地躺在地上,安静地仿若一个文弱的少年,仿佛如今只是累了,所以躺在地上休息一下。林文远一低头,就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投在眼睛下。
陈泽西一脸不忍地站出来,“文远,你别伤心,他,已经去了。”
林文远一下子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陈泽西,那种眼神让陈泽西几乎窒息,有一种被野狼盯上无处可逃的真实幻觉。
林文远一不地想要抱起傅子墨,陈泽西脸色微变,他这会儿留着傅子墨的尸体还有用呢,林安夏那个蠢女人果然相信他,现在已经逃跑了,傅子墨的尸体可是一个很重要的“证据”。
林文远却是一把将陈泽西甩出老远,陈泽西被甩出好几米远,摔到一张桌子上,上面的酒水糕点一股脑地掉下来糊了他一身,狼狈极了。“林文远,你疯了!”
林文远阴沉着脸,又是一脚狠狠地踹过去,这一脚一点儿也没留,陈泽西闷哼一声,竟然吐出一些血丝来。
眼看着林文远拿起婚桌上的香槟朝着陈泽西的脑袋招呼,陈泽西眼睛里有些恐惧,“不,林文远,你不能这么做!”
“我他妈就这么做了!”林文远喘着气,又是一脚踹过去。
陈泽西像只癞皮狗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躲藏,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各种气度,孙子怡的脸上挂不住了,眼中带了点鄙夷。
“够了,远子,让子墨安心走吧。”出声的是傅子墨的爷爷傅老爷子,老人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好似老了十岁。
傅鸣安在一旁搀扶着老人,一边细声安慰,嘴边却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冷笑。
傅老爷子的话提醒了林文远,他也不再管被打得半死的陈泽西,转过身来,抱起傅子墨就往外跑,边跑边喊:“虎子,虎子!帮我找医生!”
他的眼睛已经红了,好似刚刚失去爱人的野兽,正陷在疯狂怒的边缘。
他不相信傅子墨死了,他不相信!
很小的时候,林文远的妈妈和他说:“远远啊,隔壁的傅老爷子对我们有大恩,他有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小孙子,自小体弱,你多护着,啊。”
当时正在树上摘果子的林文远回过头来,应了一声:“哎。”
第一次见到傅子墨的时候,林文远的第一反应就是小。
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脸蛋儿,小小的嘴巴,唯一不小的眼睛像颗星子一样熠熠生辉。
听说傅妈妈怀上傅子墨的时候正巧赶上傅老爷子被人陷害,一家人起起伏伏,受了不少苦,以至于傅子墨出生后一直就体弱多病,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大家都捧在手心上。
傅子墨身子弱,一张嘴巴可不弱,初次见面他蹲在大院墙角的砖头堆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林文远,趾高气扬地说:“你叫林文远?哎,起了个斯文的名字,却没生个斯文的脸儿和脾气啊。”
可不是吗,林文远才五六岁的年纪,个头比一般七八岁的普通孩子还要高,一张脸长得是邪气又霸道,体力天生地旺盛过人,是打遍十里八街的一把好手。
傅大少爷砸吧砸吧嘴,下了个定论:“长得跟个小土匪似得。”
年纪尚小的傅子墨还不懂那么多形容词,刚巧前几天陪傅妈妈看电视的时候,听见一句:“你个土匪,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现在瞅着林文远长得不像好人,直接就套用上了。
当时他也不晓得,这句台词是人家女主角和男主角*用的句子呢。
而林文远当然也不懂,当时便气得牙疼,在傅子墨再三挑衅下,两人干脆便打到一起了。
林文远个子高,力气大,占了不少便宜,但是傅大少爷也不甘示弱,小小年纪,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那么多阴招,只往见不得人的地方招呼。
等两家大人走出来时,俩儿小孩已经是鼻青脸肿的模样了。
林文远当时便被林妈妈一巴掌打在脑门上,“嘿,你有出息了啊,比你小的孩子也招呼,按照辈分,你可是他叔叔呢。”
林爸爸是傅老爷子的小师弟,当年学商的时候是同一个老师,林老爷子去世之后,是傅老爷子仗义帮衬了几把,不然林家也撑不到现在,更别提什么辉煌不辉煌的了。
按照这个辈分,林文远的确算得上是傅子墨的叔叔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