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家团圆日，大街小巷又挂起了灯和红灯笼。

孟衍第一次到顾宁家里去过年。

厨房锅碗瓢盆碰撞，是温馨的烟火气。

顾宁拉孟衍去自己的房间，给他看一本厚厚的相册。

“这是我两岁的时候，可爱吗？”

照片上的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带点儿婴儿肥的小脸肉嘟嘟的，笑眯眯地看着镜头。

孟衍点头：“很可爱。”

“这是我一年级……”她翻到另外一张照片，六岁的小顾宁穿着公主裙，额间贴着老师发的小红花。

“我们以后的女儿肯定和我一样可爱。”顾宁嘴角上扬，“不，她会比我更漂亮可爱。”

她说“我们的女儿”，孟衍弯了弯唇：“要生一个哥哥保护妹妹。”

“有道理……”顾宁点点头，认真地思考要先生儿子还是女儿。

不一会儿，顾宁反应了过来，耳尖红红的：“谁说要生孩子了，我还是妙龄少女呢……”

书桌抽屉开着，孟衍被里面的一个日记本吸引了注意力。

封面是白雪公主，上面用铅笔写着几个大字：“公主的秘密日记”，字写得端正又稚嫩。

孟衍拿起日记本，问：“这是什么？”

顾宁一时没想起来那是什么，直到他翻开第一页，读出令人羞耻的内容。

“四月二十日，天气晴。小俊哥哥说我是 全学校最好看的小姑娘，等我长大了他就来qu我……”

“俊”字写错了，“娶”字不会写，标了拼音。

顾宁顿时想起那是自己小时候的日记本，羞愤地抢过来，“你太坏了，竟然偷看我的隐私。”

孟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小俊哥哥是谁？”

“那个……”顾宁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孟衍弯唇道：“没有小俊哥哥，你只能嫁给小孟哥哥。”

“我只想要小孟哥哥！”顾宁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一下。

“咳咳。”房间门没关，顾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开饭喽……”

顾宁没告诉他，她还有另外一本夹着玫瑰花瓣的日记本，是暗恋期写的。

扉页上写着余光中的诗：“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

平时都是自己独酌，难得在家里有人陪自己喝酒，顾父兴致颇高，便拉着孟衍多喝了两杯。

春晚依旧很无趣，顾父顾母平时喜欢早睡，十点多就进了房间。

客房拾得干净整洁，孟衍一个人睡那里。

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顾宁关上窗户，仍隔绝不了那声音。

熄灯后许久，顾宁躺在被窝里，数了上千只羊，怎么也睡不着。

时间已近凌晨一点，顾宁穿着毛绒睡衣，起床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出去。

一室黑暗，顾宁耳朵贴在父母卧室门上，听到顾父打呼噜的声音。

客房没反锁，顾宁轻轻拧开把手，看见孟衍侧身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