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青衣无奈的摇了摇头,宁天灵的气息随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动怒而愈发的紊乱起来,幕青衣看着她双颊的泪珠,心中自然也是痛如刀割,可是他又能如何呢?一切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将误会越缠越深。
看到幕青衣沉默了下来,宁天灵绝望的仰起了头,她觉得他已无话可说了,他们之间终于是走到了尽头。
宁天灵转身提起地上的灯笼,一迈步便被幕青衣从后面抱住,他将手臂锁在她的腰上,又将脸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声音沙哑,用着近乎乞求的语气对她说,“灵儿不要走,你不可以嫁到金夷国···”
幕青衣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他将脸埋在宁天灵的肩膀,不一会儿,宁天灵就感觉到了自己颈窝里湿了一片,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柔弱的幕青衣,在她的印象里,他有时像是一个气质干净的书生,有时像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侠客,有时还会让人觉得这是一贵族家的公子,举止修养潇洒俊雅,虽然他的性格时而冷淡时而木讷,但每次见到都能让人有着一睑入心的感觉,宁天灵在心中落泪,因为无论她如何不舍,他们也要就此结束了,这不是她心目中的爱情,她不要一个深爱着别人的驸马。
于是宁天灵试着挣扎开来,但是幕青衣抱她抱的太紧,以至于她费尽力气也还是没有挣开他,最后她只能叹息道,“幕青衣,你这又是何苦呢?倘若我去和亲,于你而言,不也是一种解脱么?”
幕青衣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环在宁天灵腰上的手臂逐渐的放松了一点,宁天灵没有看到他一直是在摇头,于是她继续说了下去,“或许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你们的错,从我第一次去‘凤鸣楼’看到你为如若溪赎身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你们的关系了,直到后来她嫁给父王,我觉得蹊跷但是不敢多想,其实我一直都该明白的,我只是不愿意让自己明白罢了,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明了,我才是你们之间那个多余的人呀!所以无论我现在多么恨你,我都无法否认,你是一个值得去爱的人,因为即使我俩同床共枕,你也从未真正的碰过我,也从未对不起过她。因此在我和亲之时,我会要求父王将你遣回湘国,我相信你的能力,当年你能够帮她从‘凤鸣楼’里赎出来,以后你肯定也可以将她从这皇宫之中解救出去,但我希望到时,你不要伤害到我的父王,因为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宁天灵一字一句的说完,这次她已恢复了一些平静,毕竟是离别,让人变的有些伤感,幕青衣的脑中仍然空白,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慢慢的被人拨开,只能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正在一步一步的从自己的视线里前移,可是他却无力抓住她。
“灵儿,孩子不是我的”幕青衣的声音飘如游丝,宁天灵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往前走着,这样的话语早已苍白如纸。
“我没有能力生孩子”幕青衣闭起眼睛,事到如今,他只有去坦白,等待着命运的宣判了。
“你说什么?”宁天灵突然驻足停了下来,她疑惑的回转了头。
幕青衣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来轻轻的将自己的束带解了下来,他脱下自己的外衣,然后是底衣,最后···
“为什么会是这样?你——”宁天灵顿时傻了眼,惊的跌坐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切让她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呢?大宁国高高在上的驸马,是一个女人?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甚至有着肌肤之亲的人,是一个女人?前一刻,她在骂他负心,后一刻,他竟然向她展示他是一个女人?这也太可笑了吧?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呀!
“是我欺骗了你,要杀要剐随你便”幕青衣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开始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怎么脱下的,他又将要怎么穿回去,他不期待她的原谅,只是乞求她,“不要前去和亲,金夷是野蛮之族,你得不到幸福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宁天灵瘫坐在地上,目光涣散,神情呆滞,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那个与自己有着同样身体构造的人竟然是幕青衣!不对不对,宁天灵使劲的摇了摇脑袋,心里开始试想,一定是他用了什么障眼法,他找不出什么理由了,所以就用了这样的伎俩来欺骗自己,他武功高强,他肯定能做的到的!
宁天灵失神的抬起了头,口中喃喃的念道,“一定不是这样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呢?并且你不是还有一个孩子么?你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呢?”
“孩子不是我的,当年你三哥给若溪下了‘怡红散’,需要阴阳结合才能救她,所以无奈之下我找了个人帮忙救她,事后我怕她知道真相接受不了,所以我就自己认下了这个孩子”幕青衣也蹲了下来,将当年如若溪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宁天灵听的半信半疑,但她逐渐明白,一切已经摆在了眼前,任她再如何抗拒,都已是不争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