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金正的眼眸染上浓重的血色，看起来像是危险的野兽一般。

他一定要让高美雯付出应有的代价，她让自己与挚爱的妻子阴阳两隔，让玥瑶肚子里的胎儿惨死腹中，还有程远山，他也会让他去给玥瑶陪葬！就算程远山再怎么权倾朝野，他也无所畏惧！

“小迹啊，你上去看看你父亲吧，”楚老爷子拍了拍楚迹的手掌，示意他说道。

楚迹抿着唇，刚才楚金正的反应实在太寻常了，往常可是和高美雯和睦的很，而这次，竟然态度如此决绝。

楚老爷子看清了楚迹眼底的犹豫，“就当作是为爷爷着想，为爷爷办件事，行么？”

楚迹点头，“是。”

楚迹在外面敲门，楚金正原本就不顺，意识到高美雯还想打扰自己，他就更加生气了，“不是让你不要进来打扰我么？”

“是我。”

楚金正一下子冷静下来，“进来吧。”

楚迹推门而入。

床上的男人格外的颓废，下巴冒了一层胡茬，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楚迹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爷爷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你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本来就不想和楚金正说话，楚金正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给了他生命的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值得他感恩的地方。

就算楚金正往日对于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态度有再多怨言，此刻也只能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确是对不起玥瑶，他们的儿子，他也没能做到一个尽父亲的责任。

“楚迹！”楚金正拔高了声音，叫住了正准备往外走的楚迹。

楚迹步伐微微一滞，“什么事？”

楚金正饱含着愧疚与自责的声音在楚迹身后响起，“爸对不起你……”

这句话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楚迹没有想到楚金正今天竟然会对自己说“对不起”三个字，他说的对不起又是哪方面？是出于对母亲的愧疚？还是出于对这些年对自己的不闻不问？抑或是出于其他？

还重要么？楚迹只觉得这三个字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和自己母亲所受的苦比起来，不值一提。

“不必对我说对不起，我觉得，你去我母亲坟前和她说这句乞求她的原谅比较好。”他的声音保持着冷漠与疏离。

“我——”楚金正早已经没有脸去见玥瑶，如果他当年不那么冲动，细细分析这一切，是不是就会发现其中的不对？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时隔多年，他终于玥瑶身上所背负的到底有多少东西，她一直默默承担着一切，即使是在自己误会她，斥责她，她依然什么也不说，只是为了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