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疼痛发作之后,云茴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缓过来,而每次发作之后那一夜,都是云茴身体和精神最不济的时候。
而今日,算算日子,她和秦湛订婚,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她一直都在等最后一只靴子落下来,可那藏在暗处的人,却再无任何动作。
只是今晚,云茴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抚了抚手腕上的红绳,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夜,渐渐静到了极致。
月色从最初的薄淡苍白,渐渐变成了暗淡的血色,云层缭绕在月华周围,却并未将那一轮血月吞噬。
一高后门靠山,山林繁茂,繁衍百年,听闻数年前,还有学生晚上偷偷结伴跑到后山,看到无主孤坟遇到山间猛禽拜月受惊中邪的怪事。
如今那山林也被开发了过半,渐渐各种离奇古怪传闻也就销声匿迹了。
只是今夜凌晨,万籁俱静之时,那山林中却又传来异动。
血月将山林叠嶂染上了诡异的暗红,有墓碑被推倒断裂荒废的破败旧坟深处,缓缓走出一道颀长消瘦的身影。
他从那浓影深处缓缓走出,树叶扶疏筛落暗红的月色,他的五官在那疏淡的月色里浮沉,隐约能看到苍白的面颊和修长入鬓的深邃眉眼。
他的身子十分单薄,却生的宽肩细腰,行动之间带着几分的弱不胜风,却又不让人觉得女气。
他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出丛林,暗红的血月重又变成了那寡淡的白,他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径自进入了校园的后门,一路无声的到了女寝的楼下。
极高的路灯洒下暗黄色的光芒,落在他脸容上却是淡淡的模糊朦胧。
“茴宝……”
他看着女寝大门内瞳仁涣散步履略显僵硬的女孩出现在视线中,苍白的唇间漫出一声呢喃,缓步往大门处走去。
路灯的光芒依旧,那光芒下,却连一道模糊的影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