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骨架中间,有一个似玉似石的黄白匣子,上面被一个黄色封条包裹着。由于年代久远,封条的色泽已有些灰败,而且,匣子接口处还裂开了一个小口,一些黑色气体正从小口溢出。
邓安只不过稍稍靠近,便觉得如沐春风,虽然地底温度很低,地下墓室又格外清冷,但他体会更多的却是惬意。他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用“身体”将石匣裹了,拼命吸纳起来,生怕这些浓郁到极点的阴气,有一丁点儿的浪费。
随着邓安带来的一阵阴风,维持许久的平衡被打破,封印着石匣的黄色封条,在不知不觉中化为尘埃。正在邓安为之愕然之际,石匣“啪嗒”一声,一分为二,滚出一个“圆球”。
之所以说此物是圆球,是因为以邓安的见识无法判断它是什么,从外观上看,它即像是枚土灰色石珠,又像是沾满尘土的大个儿丹丸,然而,在下一刻,它还像个着暗黄光芒的土球。
这个“圆球”大约有婴儿拳头大小,表面坑坑洼洼,略有些不平,像是天然形成。即便邓安再不识货,也知道它是个宝贝。
邓安仔细“盯”着圆球,心中踌躇不前。最终,他还是禁不住灵魂深处传来的诱惑,驱使身体的一部分,轻轻的向圆球靠拢,就像新生婴儿在面对着未知事物时,总要去亲身感触。
“啊!”邓安意中出一声尖叫,组成他身体的阴气,刚刚碰到“圆球”,一种灼烧灵魂的痛感就传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想要撤回身体,可那些阴气不再受他指挥,紧紧的被圆球吸附着。
邓安的意识出现了片刻模糊,然而就在此时,另外一种气息被纳入体内,正是吸纳阴气时才会有的感受。他以为事就此结束,可以摆脱圆球的吸附,然而,灼烧的痛感再次传来。
如此以来,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反反复复出现,邓安的意识,在它们此消彼长的折磨中,渐渐的陷入沉睡。
墓室之中没有岁月,当邓安的意识再次恢复时,现自己依旧留在骸骨旁边,从散开石匣上覆盖的一层极薄灰尘来判断,似乎过去了很久,绝不是几天时间。
回想起沉睡前的可怕一幕,邓安依然心有余悸。“圆球呢?”想到罪魁祸,他急忙“看”向地面,哪里还有它的踪迹。
就在邓安四处寻找之际,组成他身体的阴气当中,一个与此前圆球一模一样的东西出现了?这是?邓安心念一动,圆球又立刻消失不见,见到如此诡异的景,他内心的震惊久久平息不下。
“怎么会融入身体之中?”邓安百思不得其解,“管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本来就已经死了,还怕再死一次!”
邓安倒也光棍,不再考虑危害之事。他连续尝试了数次,那枚圆球除了能随着他的意念显现和消失之外,再没有了其它用途,这样话的,冒险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
“罢了!该考虑离开了。”邓安暗叹一声,又仔细检查一遍石室,确认再没有其它宝贝后,顺着裂隙回到了地面。
随着“圆球”融入邓安体内,附近区域的阴气没了来源,变得的稀薄了许多,已经和他组成身体阴气的颜色相差无己。
邓安的重新出现,引得四周野兽一阵躁动,有几只靠得比较近的野狗,夹着尾巴,快速逃离附近区域。
难道它们才现我的存在?
不对!邓安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以前他在阴气边缘晃悠时,那些野兽可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互不相干,至多保持一定距离而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纷纷的四散逃跑。
难道是那个圆球引起的?
邓安不由联想到了这上面。
或许,圆球融入自己身后,引起了某种变化,才使得这些野兽害怕。他反复观察组成“身体”的阴气,却意外在“身体”中央,现了一个黄豆大小的黑点,他的意识似乎就出自里面。
正当邓安为之困惑之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野兽的吼叫,紧接着吼叫就变成了惨叫。还在他视线范围的三只豺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慌慌张张的向密林逃去。
邓安循声望去,隐约看到一个人向他所在的位置走来。
见此景,邓安心中百味杂陈,这是他死后,见到的第一个生人。既然鬼魂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估计不会威胁到人,还是躲藏起来为妙,一会儿见机行事。他迅速向一侧闪去,躲在山脚的阴气浓郁之处。如果只凭颜色判断,看不出他的存在。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中等个子,额头宽大,穿着一件灰白长袍,从其样式判断,似乎是属于某个宗门的制式衣服。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处阴地。”
青年看到周围黑气,大感意外,随即,欣喜的从腰间袋子内,掏出一面金线镶边的黑色小旗。
邓安看到青年举止怪异,被弄得一头雾水。当对方拿出那片黑色小旗后,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从中察觉到了一股危机,遂悄悄沿着山脚,挪的离此人远了一些。
青年依然没有现邓安的存在,待走到阴气边缘后,忽然将小旗掷到阴气中部。几乎是同一时间,青年双指并立,向着小旗一指,小旗出阵阵幽光,逐渐在表面形成一个气漩。四周的阴气如同受到指引,向着漩涡不断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