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老弟,你回来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们这条路啊,政府批下来了,政府解决200万专项拨款,你们再去化缘一点扶贫款,整条路的费用一半就解决了!”杨峰热情地笑道,上来抱了程风一下,拍着他的肩膀。
他们现在可是真正的兄弟关系,程风救了他爸爸的命,就是救了他的命,他老爸一去,他的位置也未必坐得稳。再说,他老爸现在都长住落日村了,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
程风感激地抱了抱杨峰,政府解决了一半修路资金,这条路很快就可以上马,落日村也就能接入现代社会了。
“哈哈,程风,你回来了!”石岩峰大步走上来,两手紧紧握住程风双手,大声道:“老吴啊,你们家可生了个好儿子啊!程风有本事啊,一回来就帮我们修条水泥路,又承包乌蒙山,带领乡亲们致富奔小康!了不起,了不起啊,我代表落日村、刘家湾、龙洞村三个村的村民,祖祖辈辈都感谢你们啊!”
“吴老大,了不起啊!”石家老三脸上都笑出花来了,使劲地凑到程风的父亲面前,亲热地拍着肩膀,好像铁哥们似的,完全没了当初要qiáng行收地时的嘴脸。石老三家的婆娘使劲地张着笑脸,不断地点着头,凑趣着吹捧着。
石老三家有个小沙场,可指着这次赚一大笔了。
其他几十家卖沙子的、卖砖头的、卖水泥的、卖木头的甚至卖劳力的,一个个挤到跟前,他们不认识程风,但跟程风他爹可熟得很。现在,一个个对着这往日最穷、最老实、最受欺、最不起眼的残废吹捧着,迎合着,哈哈的笑声一阵一阵,就像过年似乎。
“都别吵吵,像什么话,赶集呢?”石岩峰一声大吼,镇住了大家,控住了场面,然后清咳一声道:“争什么争,像什么话?程风是小气的人吗,他一回来,又是包河又是包山,还捐几百万修公路,又拉来政府投资,他是小气的人吗?他是村里的孩子,他出钱修这条路,该你们赚的钱总不会便宜了外人,你们好好做事就行,抢什么抢?”
“程风,对吧?”石岩峰微笑着说。
真是个人才!嘴巴两块皮上下一搭,修路的帽子就被戴在程风头上,修路好像变成程风的事。这样下去,若是修路不成,几个村的人还不看程风的笑话,甚至抱怨讽刺?这一通话,就吃定了程风,让程风不得不把几百万拿出来,最后进入他们的口袋,注定变成他们的囊中之物。
普通老百姓也就捞个工钱,大头还是沙子、建材、工程,修路怎么就变成了程风挣钱,他们发财的事情?
但程风的父亲做了一辈子老实农民,处处受欺,哪有这么风光的时候?听了这番话,笑得嘴都合不拢,激动得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点着头,胡子一翘一翘。母亲也乐呵着,虽然心里埋怨儿子乱花钱,但嘴里得意,一个劲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只有小妹程小丽厌恶地皱着鼻子,当时石家三兄弟来收吴家的地时,石岩峰是什么嘴脸?当朱大qiáng来抢亲时,石岩峰又在哪里?当父亲生病,满村借债,求助无门,家里揭不开锅时,石岩峰又在哪里?程小丽永远忘不了因为缺油水,半夜饥荒而醒捧着肚子睡不着的可怜,忘不了朱大qiáng抢亲时的无助。
对比那时石岩峰的冷漠,再看现在的热情,程小丽只感到一阵恶心,她知道,哥哥的好心被这人利用了。但哥哥本心是个善良的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程风微微一笑,要是昨日,他恐怕会被捧昏了头,大包大揽地承诺下来,但是今天么……昨日之我已非今日之我,再不是那没头苍蝇似的傻小子了。
程风偏了下头,光头刘大山果然挤了进来,眼神热情,跃跃欲试。程风微微一笑,向光头点了点头,要看他表演。
“喂,你们要修路,问过我的意见没有?”光头扯着嗓子一声大喊,声音比打锣还响,震得大家耳朵汪汪直响。“公路是三个村的,我卖rou的也有份啊,怎么变成你们落日村一家的事了,怎么就由程风决定了?我捐五千块,路我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