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那个一步一步按照自己铺的路走的皇帝,如今转眼间也成人,能够独当一面了。。しw0。
郝真儿走出内室,来到了外面的大厅。
一眼就看到了仍旧跪在地上的皇后,郝真儿慢悠悠坐下后才朝着跪着的皇后说:“起来吧,皇帝都到了,你这副样子是想告诉皇帝,哀家欺负了他的皇后么?”
“孙媳妇不敢。”皇后仍旧低着头,语气平静带着恭敬。
这时慕容浩才打着笑脸,缓着场看着郝真儿,“皇祖母这是为了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不值当啊。”
“是啊,不值当。”郝真儿叹着气,片刻后她又对着大厅里面的人说,“你们先出去,哀家有话和皇帝说。”
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后,慕容浩的脸上滑过一丝疑惑后,便朝着众人点点头。
紧接着皇后,还有众人接着行了跪拜礼后,这才慢慢的退出了大厅。
众人离开后,大厅里寂静无声。
皇帝慕容浩这才看着手里端着茶盏,丝毫没有说话样子的太皇太后说:“皇祖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和孙儿说么?”
“皇帝是打算对密党下手么?”
皇祖母突然的一句话让慕容浩的脸色一变,难道皇祖母知道了什么,他随即不动声色的看着郝真儿回答:“既然皇祖母已经知道了,那孙子也不绕弯子了,的确孙儿想趁着这个机会接手密党。”
“最后失败了不是么?”郝真儿淡淡的回答慕容浩的话。
说到这个,慕容浩自嘲的笑了笑,“自然比不上皇祖母。”
“你不该这么着急的皇帝。”郝真儿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面前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帝王,“哀家时日无多,不会再干扰你的朝政,你不必这么急切的争夺力量。”
郝真儿直接的话语,让慕容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良久后,慕容浩起身跪在了郝真儿的面前,他缓缓的开口:“皇祖母英明,孙儿,孙儿。”
“慕容浩。”郝真儿的语气变得凌冽起来,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要记住,你是我大明的皇帝,站起来。”
慕容浩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震惊的看着郝真儿。
郝真儿看着慕容浩,“我知道太傅时常教给你的就是不要趋于妇人之下,然而我正是担心这一点,才让太傅做了你的老师。这么多年,哀家看着你成长,然后看着你工于心计开始夺权、开始独政。”
郝真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目光看向了远方,“我不放权的缘故,就是为了让你自己站起来,自己学会拼夺。而到如今,哀家也很欣慰,你做的很好,这样的话,哀家就可以有颜面去见底下的故人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郝真儿的语气变得低沉了起来,语气中带着苍凉。
皇帝终于成长到了她可以放手的地步了,她一直以来孑然一身,唯一坚持的信念便是这个,现在心愿已了。
她终是没什么好牵挂了的,过了这么多年,真是累啊。
她的心中好像突然空了一块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远离了自己陷入了黑暗。
“皇祖母。”慕容浩大叫着上前接住了昏倒了郝真儿,他朝着外面大喊“宣御医,快。”
太皇太后在除夕之夜昏倒,自此昏迷了三天三夜,皇帝召集天下名医为太皇太后医治,皆是无果。
慕容浩站在郝真儿的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郝真儿,他此刻的心是无法述说的。
太皇太后昏迷前额一番话给了自己很大的震惊,他一直都是依附着太皇太后,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了。
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行事,就是为了有一天自己能够站起来,结果到最后却得知,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
她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雄图壮志。
郝真儿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了在床前的皇帝,没想到她还能够醒来呢。
“皇祖母你醒了,快宣御医。”慕容浩立马坐在她的床头。
“不用了,哀家的身子,哀家知道。”郝真儿阻拦了慕容浩的动作,她眼神无光的看着慕容浩,缓缓开口,“皇帝,哀家有几件事要交代。”
“皇祖母你说,孙儿一定给你办到。”
对于皇帝的话,郝真儿没有放在心上,她缓缓的开口:“先,哀家身上顶了不少的骂名,所以下葬的时候就不要太铺张了。还有,大喜给哀家殉葬,安嬷嬷给哀家守着祠堂,至于二喜,那是个可用的人,你看着给安排份差事就行。”
“孙儿一定给皇祖母办到。”
“咳咳,皇帝啊。”郝真儿突然抓住慕容浩的手,像是用尽全力一般的看着他,厉声说道,“这江山是你的了,你千万要守好才是。所有的骂名,所有的哀家替你背了,所以你要做一个明君、贤君。”
“是,皇祖母孙儿醒的了。”
“切记。“郝真儿喘了一口气,”切记,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千万不要跟密党对上。”
“是,孙儿知道了,皇祖母。”慕容浩抓着那双枯萎到只剩骨头的手,依稀间他记起一直是这双手,一直推着他往前走。
直到现在,她终于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