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二奶奶也是难过!”夏莲倒说了一句公道话,“老太太不喜欢,二太太也磋磨,娘家又有那样的兄嫂,实在是有够难的。”
颜氏叹息一声:“侯门的风光哪里是轻易沾附的?”
夏莲追问主意:“毕竟是宝二爷的第一个孩子,您这头可要有所赏赐?”
颜氏本性不改:“等生了再说。”
王氏有心扶持袭人与宝钗打擂,对其私停汤药的罪名也不见怪,反倒晓示二房上下照应妥当。
做兄嫂的不便管束太多,当姐姐的却少了些许顾忌,贾瑾在祖母的生日宴上撞着宝玉,板着脸训斥道:“二叔二婶渐已年长,珠大嫂子那又是孤儿寡母,你已成婚为人,只知贪花好色无有节制,不指望体谅宝钗劳苦有所体贴,总要守些体统吧?”
宝玉唯唯领错,贾瑾叹息一声:“过会子我去瞧瞧你媳妇。”
贾母看着两个孙女的肚子满心欢喜,因又催促黛玉:“你既出了父孝,也该抓紧了!我这儿有上好的补品,带回去让她们炖给你吃。”
黛玉十分羞赧:“您放心。”
贾母尚属清健,毕竟为年近耄耋的老人,又因宝玉婚事不虞灰心丧气,近几年的生日都未大办,虽说如此,只阖族上下并要紧姻亲便可铺排全府,是以仍然喧哗热闹。
贾琏是主家,敬酒时看到薛蟠的面容不禁笑问:“文起家养猫?或是昨日大风刮倒葡萄架砸到了脸上?”
众人俱是大笑,薛蟠面红耳赤,鼓着脸一句话说不上来。
“二弟!”贾瑚嗔道,“表弟是客,你该尊重些!”
“玩笑!玩笑而已!”薛蟠憨笑一声,“大表哥不必在意。”
却说薛蟠还是有些呆性,不顾自家草房已走水,且把火龙邻舍相赠,宴及半酣扯住贾琏悄悄询问鹂叶之事的进展。
贾琏摇头苦笑:“天涯何处无芳草,且教他心罢!若然触恼大嫂,反有鹂叶的苦头吃。”
薛蟠仰着脖子灌了一盅:“我们兄弟都是苦命人!”
贾瑾贾玫都有身孕,敬完贾母略坐一刻便都起身,贾母忙问:“可是累了?且去偏房歇息吧!”
“不碍的。”贾瑾笑道,“我们去瞧瞧哥儿和苏哥儿。”
贾母便教凤姐跟着照顾,贾瑾向宝钗笑道:“不要二嫂躲闲,许久没同二妹大妹与宝玉媳妇说话了,现今可是良机。”
凤姐含笑自嘲:“老祖宗,您可予我作证,不是我躲懒,实实在在的讨嫌了。”
贾母正想宝玉亲近宗郡王,顺势吩咐宝钗:“仔细留意,别教王妃受了冲撞!”
从荣庆堂出来,姑嫂姐妹乘着马车折往贾政下处,宝钗虽然心生疑惑,终究没有问出口来。
贾瑾解释:“方是托辞,想找你们闲话几句而已。”
宝钗探春连称不敢。
进了宝玉的小院,贾玫一眼瞧着立在廊下同晴雯说话的丫鬟问道:“那是翠缕么?”
二人听得这声慌忙上前,贾玫含笑点头:“我说云丫头逃席,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
贾瑾眉头微皱:“定亲的人了还是痴顽,也不怕下人绕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