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侧妃也不是白混了□□年的宫闱,想要糊弄薛家mǔ_zǐ比拔根头发丝儿难不到哪儿去,王氏拉着姐姐外甥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是修了几辈子的福能有宝丫头这样的儿媳妇,算命先生说的分毫不差,自打定下亲事,宝玉眼看着一日强于一日的旺相,太医都说没能想到的,实在是救了我的命啊!”
薛王氏心下欢喜,面上倒要客气:“说的哪里的话来,一来宝玉有造化,再则咱们是一家人,很不必如此外道!”
“宝丫头是千里挑一的人品,我怎么忍心教她委屈,宝玉现在的景况您也看到了,勉强能下床挪动两步,想教他跨马游街是不能的,我要违背吉时等他大好呢,只怕冲撞神灵妨害两个孩子;倘要如期完婚,宝玉又”王氏摇头叹息,“大老爷和大太太本就嫌弃我们,老太太也不乐意,因着宝玉一人丢了荣国府的脸面,他是有老太太维护的,宝丫头却少不得吃些闲气,这种时候该指望当婆婆的扶持,我的难处您是知道的”
薛王氏果然揪心:“依你所言可有两全的法子没有?”
王氏想了一想说:“我有个留里子丢面子的主意,姐姐,如觉得好,咱们细细商议,或是以为不周到,大可按您的章程操办。”
薛王氏忙道:“你快说。”
“面子是摆给外头瞧的,咱们索性不要,毋如仿效民间小办的礼数,花轿抬过荣府,前头宴客后堂成亲,既不让人笑话宝玉,也能去宝钗辛劳。”王氏见薛王氏面露不虞,紧跟着补充,“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头,大办有大办的好处,总依您的决断便是。”
薛王氏低头不语,沉吟良久方道:“虽说父母爱护儿女必计于长远,我独宝丫头一个贴心的孩子,原盼风光发嫁了她,谁料事难尽意”
王氏怔怔道:“老爷还有一项顾虑,宝玉挨了诚亲王世子的打,咱们难与皇家争情理,现在大操大办婚事,教外人看着倒像故意同王府打擂台一般。”
薛王氏顿悟:“你说的极是!”
王氏复又卖好:“老太太为这桩亲事有些不熨帖,您若亲去提讲,只冲着宝玉,她也该承上三分情面。”
薛王氏感激不尽:“亏你想的周到,宝钗既得了里子咱们要那虚荣排场做何?”
一番欺哄之下,薛王氏真就以体恤宝玉的名义建言贾母小办婚事,当事母女没有觉察,略经世面的主子俱是混沌,眼见丫鬟们扎堆围观嫁妆,可卿暗暗思忖:这哪里是娶亲,分明是纳了一个体面的侧室。
国公府若要正经纳一个侧室,排场比三四品人家迎娶官太太差不到哪儿去,宝玉又是这般形貌,别说薛家不会多心,连史王几家近亲都没有多想。
按照礼数,大婚次日敬了长辈茶就该往谒宁府拜祭祖宗祠堂,而后由族长贾珍在宝玉名下誊上“发妻贾薛氏”的字样,贾母一面喝茶一面吩咐:“宝玉也累了,早些回房歇着,旁的等以后再办。”
张夫人约莫觉出味来,脸色极不好看,沉声向林之孝媳妇说道:“宝玉已经成家,还在花厅住就显得挤了,你听二太太吩咐,不拘哪里打扫一个正经的院子,年后就伺候着他们小俩口搬过去罢!”
贾母大为震惊:“你说的什么话!宝玉是要跟着我住的。”
“老太太,宝玉是娶了媳妇的人!”最后六个字张夫人是加了重音的。
贾母不再言语,连王氏都心虚地低下了头。
当着婆婆的面,张夫人多少得留三分面情,眼前只有自己的儿媳时,终究难抑气愤把那红木炕桌拍的咚咚直响:“好一个县伯千金侧妃生母,竟然用这种下作把戏骗亲姻缘,就不怕老天长着眼,报应到儿孙身上么?”
凤姐不敢言语,颜氏宽慰道:“这种不上大雅之堂的主意,二太太是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