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是太傅千金、公门主母,修养原是不差,先找了尤氏作陪一齐去见尤老娘,尤氏心虚,又不是血亲姐妹,自然由着张夫人做主,尤老娘贪慕贾家荣华,但要女儿顺利进门享受富贵,名分之事浑未介意。尤二姐也愿委曲求全,独尤三姐不能吃亏,听出话音打了帘子便迈出来:“通房丫头?你们家缺不缺扫地的打杂的倒洗脚水的?”
国公太夫人差着封国公主好几品,三五回合下来,张夫人直接仰了脖子,整个小院一片兵荒马乱!
颜氏比太医早到一步,张夫人已经缓过气来,颜氏诊了脉息松一口气:“不碍的,休息一时就好。”
贾葵姊妹都围着祖母打转儿,颜氏竖眉喝道:“来人!”
这样的语气象征着丫鬟派不上用场,两个虎背熊腰的侍卫听用:“在!”
颜氏只甩一句话:“把那个姓尤的贱人拿了,立刻打死!”
齐鲁公主素有涵养,大多数时间也愿意讲道理,可她要不愿意讲理了,凭你是天子亲王,且要避一避锋芒,原因很简单:好男不与女斗!女人骂街顶多叫她泼妇,若换成男人,直接会被当成神经病!
尤三姐哪里料得到颜氏这般不留情面,甩着侍卫大嚷大叫,一叠声嚎骂贾家仗势欺人辱及孤儿寡妇。
“使不得!使不得!”尤老娘摊着双手扑通跪在地上,“公主大奶奶,三姐儿年小不懂事,您老大人大量,饶他这回罢!”
颜氏冷声道:“我若再饶她,你家千金怕是摸不到天有多高、踩不到地有多厚了!”
尤三姐见其意动,反倒了惧意:“娘,不用怕她,光天化日的,我不信她敢草菅人命!”
从明面上讲,太平年代掌握平民百姓生杀大权的仅有天子一人,张夫人也怕儿媳莽撞,且不急理会匆匆赶来的太医,指派贾葵劝她:“快告诉你娘,奶奶好着呢!”
颜氏淡淡地说:“还要我自己动手么?”
四个侍卫一拥而上,抄着门栓做廷杖,噼里啪啦就落在了娇小姐的身上。
尤三姐再泼横也不是钢筋铁骨,不消盏茶工夫,已经吃痛不住告了饶,贾琏原本猫在墙外听动静,如今哪里藏得住,闷着头闯进来:“棍下留人!”
换做别个哪怕是正在诵经的贾珍来了,做弟媳的许能给一分薄面,贾琏却是名副其实的罪魁祸首,如今正好撞到了枪口上,颜氏顾及元气未复的张夫人,倚在房柱上打个手势示意侍卫暂住,尤老娘母女慌忙上前护持女儿,儿一腔妹一调的哀声难禁。
颜氏先清场:“葵儿,你护送太太回家,再拿我的帖子去太医院,多请几个顶事的过府会诊,勿要落下病根儿才好!”
贾葵答应一声,自有仆妇抬了软轿伺候。颜氏又道:“茂儿,你去伯爵府,给外公磕了头,催你父亲早回来;萱儿,你看着弟弟们,不要叫他俩吵扰太太。”
孩子们依命行事,张夫人纵有顾虑亦是无心过问,不过片刻,除了颜氏主仆与侍卫、小厮、丫鬟,仅有尤家母女并贾琏五个在场,尤氏只觉后背一阵阴冷,怎么瞧都不像有大事化小的意思。
颜氏且不管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