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七十年,勋贵门第大多到了“富不过三代”的第三代上,早已露出坐吃山空立地吃陷的局面,再没算计也想给儿孙筹划一二。新贵们还不及老牌功勋,皇子开府只有二十来万家底,碰着不善理财且能生养的主儿大约要出项大过进项。都知道鲁国公主经济,哪个不乐意搭一搭坐享其成的顺风车?
略过府外不提,贾府内部就难以消停。
凤姐打着接贾苓的幌子来东大院探妯娌的口风,颜氏淡淡地说:“你果有意,我自会留一股出来,两个孩子的抓周宴要在西山办,到时听了规矩还没变主意,缴了银子列红头账本便是。”
正路子赚钱好过私下捞偏门,颜氏为长嫂,自要留出余地来。
王氏不明经济,原怕被骗了私房去,薛王氏给她洗脑:“这种事儿赔是一起陪,赚是一起赚,只要入上股,别管多少都没有皇上家大盈草民家大折的道理。”
侄媳妇坑婶婆婆不算什么,横不能连皇家门儿一起坑,加上听着消息的元春打发人给她传话,王氏下定决心要拿出私房干一票(?)
自前汉至今小两千年,有一对姓孔的兄弟是放之四海而闻名:哥哥名“丘”,号称儒教圣人,打从汉武皇帝独尊儒术,历代君王有灭佛的、有抑道的,就是没谁敢说弃儒的话,耍流氓的朱元璋至多拿亚圣人撒回气,对上孔圣人一样按规矩行事;弟弟更了不得,此君名“方”,真喜欢他的人比装着喜欢孔丘的人要多成百上千倍,从贵胄皇帝到草根庶民一路通杀。
因为这个缘故,尽管双生子的周岁宴摆在郊外,排场依旧胜得过东宫招弟的二哥贾茂。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各府命妇比着赛一般给抓周礼,颜氏空手套白狼,半点儿不见客气的。
待得宴罢,没事儿的各自退散,受招呼的都往侧殿聚齐。
不怪颜氏这个封国公主掉价,正旦一圈册封,大青朝的“王”字招牌由两只手够数变成了四脚朝天的促销货,在场是一水的王妃公主,至不济都为承恩公家:一般过去时的童家、过去进行时加一般将来时的何家、现在进行时的石家都在场。
虽说到时摆在明面上的老板另有其人,但幕后的主家就是在座各位了,颜氏占了首席,背后的墙面上挂了一幅大大的坤舆万国图。
等众人安静,颜氏打开话茬:“各位都是有意与我合伙走水路买卖的,捅破天窗说亮话,世上就没有保盈不亏的勾当,越是利大其中的风险越高,今儿我先把丑话说在头里,想好了再给准信儿不迟。”
康亲王妃率先表态:“这个自然,即便天上下金雨,我们还得防备砸了头不是?”
众人笑着称是。
颜氏点点头:“既如此,我且往明白说,有疑问的只管提。”
诰命们都把耳朵竖起来。
颜氏起身指着背后的地图说:“早一日我把这张坤舆万国图送到各位府上请你们细看,想来没有谁会说出‘天下只有一个大青国’的傻话来,西洋诸国离咱们远些是真的,人家实实在在立在那个地方。”
为着开放海禁,在座诸位的当家爷儿们都是恶补过基本常识的,命妇们大抵晓得葡萄牙西班牙不是跟牙签相关的国度,没有哪个滥发“天下十分,青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