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发到判决,忠廉王逆案前后不过二十日便告具结,脑袋活泛的亲历者渐渐有了揣测,其中玄机怕不像流言中描绘的那般肤浅。
而身陷谋逆案风波的鲁国公主好似在一夜之间淡出了众人视线,内廷的常客再不曾出现在宁寿宫与坤宁宫的地头上。
不管计划的如何周密、不管在忠廉王逆案中扮演了何样角色,颜氏有一项原罪是无从开脱的,那便是将帝后皇子置于了险地。
因为这一条,公主府门前“车马稀疏”是必然的结果。
颜氏自己没有太大波动,她原本担心几个孩子接受不了落差,在听到贾葵感叹一句“清净保平安”时极为讶然:“我们家富贵了他们才会上门,你在外面也能更有体面的!”
贾葵解释:“以往咱家虽是公侯府邸,凑来的门客比及王府也有过之,而今威势稍泄,正是该有的本分。”
颜氏从新打量儿子一眼:“娘在之前是有半朝銮驾的,难道不该有胜于王府的排场?”
贾葵摇摇头:“您是皇上的晚辈、东宫的表姐,现下看受着尊崇并无大碍,但皇太子是继承大统的储君、皇太子妃是将来节制内外的坤宫女主,他们该如何安置您这个昔日平起平坐的封国公主呢?”
颜氏大为畅快,把贾葵拉到身边狠亲了一口:“我的儿子长大了,以后为娘的只管安居高乐、母以子贵便是,再不用跟他们爷儿们较量心机不讨好处。”
贾茂朝哥哥扮个鬼脸:“羞!羞!”
贾葵红脸嗔怪:“娘”
颜氏并未撒手:“葵儿,你是大人了,为娘不妨说的通透一些,贾家从你高祖算起到如今已经是第五代,两代国公拿性命挣下荣宠家业,这才成就了荣国府的光耀,你的祖父是有大智慧的人,他若还像父祖一般奋力军中,早就招了引来杀身之祸的忌讳,也为这个,你祖父宁愿弃下满腔抱负敛一敛贾家的锋芒,等着你父亲这一代再图文路。倘非形势所迫,你父亲就能从科举举业,一步步将贾家打造成书香世家。可你刚出生的那会子,朝廷内忧外患,不得已复了先祖的戎马之路。你是荣国府的嫡长孙,往后就得从你这儿开头弃武从文、诗书传家了。”
贾葵郑重地点点头:“儿子明白。”
颜氏看着贾茂说:“哪怕你和你弟弟们将来都有爵位,是立在勋贵一堆的,那也得教他们知道,没了荫身爵位,你们照样有资本,这个资本就是进士的功名!”
贾葵表态:“您放心,儿子一定用功读书,争取早日金榜题名。”
不满六周岁的贾茂对母亲和兄长的话是半知半解的,但他在进宫时也低调了许多,除了上学,并不会多说一句话,任凭同窗们背后指点。
儿子都已长进,为娘的再没有放不开的道理,两三个月中,除了在家带儿子,顶多走几家紧要亲戚。家务事还由贾瑾、贾玫、凤姐协管,因受冷子兴之累,二房识趣的消停下来,荣国府倒是风平浪静的没有兴起波澜。
此番册封皇太孙,比及上回更加隆重,金昊可不似他的苦逼老爹那般有十几个凶悍的异母“手足”夹击,在内帷的事儿上,石皇后比独孤皇后更加干练,册封前直接把金昊以外的其他儿子召到跟前敲打:“听说朱允在受册皇太孙时朱棣拍着他的后背说‘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今天这样的福分’,你们也都是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