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十分心动:“不急在一时,等再有机会,让宝玉露露脸,只要太妃看中,这事儿便成了一半。”
王氏笑吟吟地说:“还要靠老太太做主的。”
贾母亦笑:“我不替他打算,指望谁!”
王氏犹豫了片刻说:“还有一句话,得请示老太太的意思。”
“嗯?”贾母问道,“什么话?”
“宝玉这个孽障已经十二了,按咱们家早年的规矩,身边要安排四个伺候的丫鬟,为着他的身子想,原该压一压,可如今搬的远了,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还是放不得心,索性过明路放一个妥帖人在屋里,了公盐成私盐的笑话,不知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贾母意动:“你看中了哪个?”
王氏即问:“老太太觉得袭人如何?”
贾母稍加沉吟后说:“论及姿色,还是晴雯更胜一筹。”
“老太太,媳妇的浅见,还是要识大体的老实丫鬟才能管得住宝玉。晴雯本也不错,媳妇觉得灵动了些,怕她纵着宝玉胡闹。”王氏慢慢地结语,“总是老太太tiao教的人,原不会差的,了她未尝不可。”
“你虑的周到。”贾母叫了鸳鸯进来,“去大太太那儿传我的话,今后袭人的份利与姨娘们一般,再从我的月钱里裁一吊钱补给她,算是酬她照顾宝玉的赏银。”
王氏忙道:“哪能让老太太破,就从媳妇的月钱减给她便好。”
贾母摆摆手:“不必!你的钱给宝玉攒着就是。”
贾茗贾英都在练本事,这个挣着力翻身学爬,那个抱着胖脚丫往嘴里塞,张夫人乐的不行,看一会儿这个、逗一会儿那个,笑声不断音地从正房传出去,鸳鸯便问大丫鬟司秤:“太太怎么这样高兴?”
司秤笑道:“两个小公子在里面,太太高兴许久了。”
鸳鸯了然:“快帮我通报一声。”
张夫人听了贾母的话微微颔首:“堵不如疏,也算个法子。”
鸳鸯躬身赔笑:“老太太正是这个意思。”
张夫人问道:“现今宝玉跟前有几个人伺候。”
“加上袭人是六个。”鸳鸯边想边说,“另外五个是晴雯、芸香、佳蕙、坠儿、靓儿。”
张夫人顺口问道:“她们是多少的月例?”
鸳鸯记得明白:“袭人是老太太名下的,每月原有一两银子的例钱,晴雯、芸香为大丫鬟,月钱是一吊,其余四个是五百文。”
张夫人点了点头,因命丫鬟浅茶:“早先瑚儿改了学里规矩,姑娘们的水粉胭脂又采办的不尽意,你便往账房传我的话,打下月起,姑娘屋里的脂粉采办都裁撤了,老太太和公主的月例加十两银子,我和老爷与二老爷二太太并珠儿媳妇的照旧,瑚儿和琏儿两口子都定准十两,没成婚的哥儿姐儿是五两,上一辈的姨娘算三两一吊钱,小一辈了房的,通给二两一吊钱,有了正经名分还是三两,袭人的月钱也不必再挪老太太的份利。”
浅茶答应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