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有本事瞒过老太太和二太太,我便不必再做坏人。”颜氏冷声道,“只一条,我要宝玉在老太太生日前后搬出内宅去,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若是逼着我亲自动手,麝月她们的下场指定比你好!”
“奴婢明白。”袭人顾不得许多,“奴婢指定说服二太太将宝玉搬出去。”
颜氏点点头:“好,我等你的消息。”
待袭人跪安离开,春兰疑惑地问:“主子,凭她能劝动老太太和二太太?不能吧!”
“你可千万别小瞧她。”颜氏扶着春兰站起来,“就冲袭人好好的留在宝玉房里,你就该信得过她的手段。”
八月初一,贾政往宁府辞了祖宗,给贾母磕头后离京南下,贾珍贾琏送至长亭方回。
趁着王氏叫人询问宝玉的近况,袭人交托晴雯两句,自己过了东边去回话。
王氏见她来了,摇着芭蕉扇说道:“不管叫谁来也罢了,你撂了宝玉,谁服侍的妥当?”
袭人见说,忙陪笑道:“二爷才睡了,那几个丫鬟都是老实的,一定服侍的妥当,太太请管放心,奴婢恐怕太太有要紧话吩咐,她们听不明白倒误了事,索性自个儿来了。”
王氏道:“也没什么话,白问问他这会子的伤怎么样了?”
袭人躬身回话:“公主大奶奶赐的药材都是极好的,宝姑娘送来的棒疮丸也有功效,现今结了痂,只是忍着痒,别的并无大碍。”
王氏脸上闪过一丝不豫:“吃了什么没有?”
袭人说道:“大太太孝敬老太太的清茶绿豆皮点心都赏给了二爷,奴婢想着这些东西都是败火的,便没禁着他用,又说口淡,换了玫瑰膏子勉强和吃半碗,也是絮烦的样子。”
王氏道:“你何不早跟我说?正好我这里有外头送来的蜂王浆,拿一瓶给他,一匙子便香甜的了不得。”
霞闻声而动,去了半日果然拿了一只盖着口的琉璃盏回来,王氏嘱咐:“这原是预备送给庶妃娘娘养颜用的,别叫他糟蹋了。”
袭人答应着,正琢磨如何趁机提起搬挪宝玉的话,王氏却说:“我想起一句话来,还要问一问你。”
“是”袭人把身子往前倾了倾。
王氏见房内无人,这才问道:“我恍惚听见前儿宝玉挨打是环儿在老爷跟前说了什么话,你可听见这个话没有?”
袭人道:“奴婢倒没听见这个话,只听见说为二爷认得什么戏子,开罪了王爷,为这个打的。”
王氏摇头说:“也为这个,只是还有别的缘故呢。”
“别的缘故”袭人迟疑了片刻方道,“今儿奴婢大胆,在太太跟前说句冒撞的话,论理”说了半截,却又咽住。
王氏道:“你只管说。”
袭人低了头:“太太千万别生气,否则奴婢纵领了罚也过意不去。”
王氏给她宽心:“我哪里是没度量的人。”
袭人这才仰头开口:“太太,论理二爷受老爷教训是半点儿不屈,老爷再不管,不知将来还要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王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