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一个衣衫不整的丫鬟自厢房急匆匆出来磕头:“老太太、二太太!”
众人一瞧,原来是贴身伺候宝玉的晴雯。
“啪”王氏近前两步,上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这等子浪样儿,打扮给谁看呢?”
晴雯捂着脸,泪珠子便要滚出来:“太太,今儿奴婢值夜,想着先睡一阵子得晚上误事,实在没料着老太太和太太过来。”
王氏将近四十才生了宝玉,贾珠过世后更将其视为一生寄托,平素第一忌讳的便是有人带坏爱子,往常不大计较,今天看见晴雯的模样直要嘣出火花来,闻得辩解好似火上浇油:“误不了晚上的什么事儿?”
贾母见王氏还有动手的意思,扶着鸳鸯淡淡地说:“且不急发作,查明了再说,别酿出冤案来!”
王氏依旧恨恨的。
贾母进房坐了,扫一眼房中丫鬟问道:“现今伺候宝玉的有多少人?”
鸳鸯回道:“总共有十六个,八个月钱五百的小丫鬟,七个一吊月钱的大丫鬟,袭人是从老太太房里领例银的。”
贾母点点头:“都在这儿了?”
鸳鸯拿眼一扫,回了个“是”字。
贾母先找袭人的不是:“向日觉得你稳妥,这才把宝玉交给你,如今竟纵了性子,不愿为主子尽心了是不是?”
袭人赶忙磕头:“老太太哪里的话,奴婢连命都是老太太赏的,再没有不尽心的道理。”
王氏对袭人感观不错,压了压火气说:“袭人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从来少有疏忽,怕是蒙了眼也未可知。”
贾母“哼”一声:“我和你太太宽慈过了,宝玉才多大?竟要在我的眼底下勾坏他的身子!今儿叫你们自己检举,查的实了,有功重赏,有过轻罚;敢仗着宝玉好性遮掩回护从袭人往下全都卖出去。”
众人这才醒过味来,一时间整个厢房都是鸦雀无声。
晴雯被王氏瞪的一个冷战,扯着帕子跪在地上申辩:“老太太,打从您派奴婢到宝二爷屋里做针线,奴婢并不敢愈矩一步,宝二爷待奴婢好,奴婢使小性、躲清闲的罪过都有,公主大奶奶早先查损耗,奴婢也做过打了盘盏顶在宝二爷头上的糊涂事,老太太和太太为这些责罚奴婢,奴婢再没半个‘屈’字,只勾坏宝玉一条,奴婢万万当不得!”
贾母并不似王氏那般武断,因命随行的嬷嬷:“带她下去查一查。”
袭人勉强撑着,麝月、秋纹、碧痕等人都是战战兢兢,连里衣也是汗湿的。
过不片刻,嬷嬷来回:“老太太,晴雯还是姑娘家无疑。”
王氏觉得不可思议:“查准了?”
“是”嬷嬷微微躬身,“二太太放心,奴婢不在这上头走眼。”
王氏胡乱一指:“把她们两个拉出去查一查。”
碧痕捏着帕子捂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宝二爷”
贾母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握着拐棍一磕:“把她拉下去。”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这一通折腾查验,自麝月以下竟有绮霰、秋纹、碧痕檀云、紫绡六个大小丫鬟业已失去女儿身,贾母气得不轻,唇角颤颤的说不出话来,鸳鸯刚扶住老太太,身后又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