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忠诚王和忠雍王是排行靠近且极得皇帝倚重的两个太宗皇子,与昔日颜氏单纯的拥戴嫡裔不同,他们属于典型的太子党,二人比较起来,忠雍王更加务实勤干,是以在御前颇有体面。
略想了一想,颜氏吩咐道:“回帖忠雍王舅,明日在公主府专候。”
春兰答应着去了。
虽是舅甥之亲,到底有君臣分别。忠雍亲王又是严谨的性情,先给颜氏行礼:“臣忠雍亲王参见公主殿下。”
颜氏早已起身侧让:“王舅安好。”
忠雍王起身后又是一千儿:“臣求谒公主,原有不情之请,望千岁体怀。”
颜氏对忠雍王无感,忠雍王对颜氏更没好印象,昔年就觉得皇父把个小丫头养在内帷有欠懿范,先帝把她宠上了天,姑娘家偏就闹翻了天,先是指手画脚干预禁中,后来连内府的事儿也敢插一杠,他曾委婉进谏,太宗皇非但不予理会,事后还给了“解我家危难者必此女也”的定论,江南遇刺时他是随驾成员,眼看着颜氏用身躯护住了弩jian下的皇父,事后跟诸兄弟一齐遭到训责,内心很不是滋味,七年前鞑子犯阙,危急之刻太宗皇帝与当今竟力排众议压过须眉男子让个未曾临敌的妇人“节制中外诸军事”,甭管服不服气,至少他这个皇子皇弟没本事击毙酋首杀败敌军,只能咬着牙认可了这个出身异姓的女人压在自己头上。往日不愿意与鲁国公主府打交道正是此种心理作祟。
“王舅请讲。”对于侧室比正妻生的多的人,天然遭受鲁国公主嫌弃。
忠雍王起身入座,斟酌着说:“下月是母妃六十岁生辰,蒙母后恩典,准予王府大庆,愿请殿下降临。”
单为吴太妃的生日,有忠雍王妃出面即可,哪里用得着忠雍王亲自下帖,颜氏轻轻按了下额头:“王舅见召,鲁国岂敢不从。”
忠雍王不善言辞,颜氏也没空玩儿“你猜你猜你猜猜的游戏”,接着帖子后直接冷了场。
长史还纳闷呢:事情都讲明白了您老还不走?莫不是要等殿下留饭?
忠雍王见颜氏没有递台阶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说:“臣为人子,自盼着母妃的生辰顺心顺意,可惜十二弟太不争气,叫母妃忧心至斯”
颜氏打断道:“忠恂郡王已经守了七年的皇陵吧?”
“是”忠雍王忙道,“父皇升遐也已满了三年。”
颜氏仰起头:“忠雍王舅,处分忠恂郡王的旨意是昔日身为上皇的太宗皇帝亲手颁诰,往后看,忠恂郡王的错处并不算什么,可在当下鞑子叩关、京城空虚,社稷险有倾颓大祸,我等妇孺尚且甲胄上阵,彼为taizu皇帝亲孙,反倒不顾祖宗基业,教唆禁军,假守卫taizu陵寝为名谋兵自重,几乎生出内乱来,王舅可想,难道太宗皇帝是不疼儿子的,至死不行宽宥,失望之情你我易知!”
“十二弟确实糊涂。”反正开了话茬,忠雍王索性尽力游说,“您也说了,十二弟毕竟是太宗皇帝的儿子、taizu皇帝的孙子,祖、父先帝,自要盼着不肖子孙痛改前非的。”
“人伦之亲,无外于是。”颜氏叹口气,“我为甥女晚辈,岂有居中作梗,不让mǔ_zǐ兄弟团聚的道理?王舅但请圣旨行事即可。”
忠雍王当然是请示过皇帝哥哥的,闻说忙道:“陛下有言,十二弟因抗千岁军令而背圣旨,倘要恩赦,必得教令宽才可。”
颜氏不语。
忠雍王下保证:“殿下如愿答允,非但十二弟知恩,臣与母妃亦当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