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焦急地说:“瑚大爷,宝玉累晕过去了。”
贾瑚虽不及妻子那般通歧黄之术,一肚子的书也不是白读的,一面吩咐贾定赶紧着人去请太医、一面上前给宝玉摸试脉息。
受颜氏熏陶,贾瑚自忖也是半个专业人士,见宝玉脉息畅顺,竟有些摸不着头脑,再看其脸色,虽是一夜未得好睡,不过有些憔悴而已,忽然想起贾瑾吐槽宝玉装病逃课的旧事,登时了然于胸:“他这是大症候,我有偏方,专治疑难杂症。”因命亲兵:“把宝玉抬到牲口棚去,放在马粪牛溺上熏一熏,不用两个时辰保管好了。”
亲兵哪里知道贾瑚说这话是吓唬宝玉,直接上去抬人就走。
宝玉立刻吓醒了:“大哥哥,我就是有点儿累没旁的事儿”
“你有病根,时不时会发作一场,我的主意是治本的。”贾瑚喝道,“还不送他过去?”
宝玉吓的连哭带叫:“大哥哥,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了”
贾瑚怒气稍歇,吩咐亲兵把他放下:“年纪不大鬼主意不少,亏得老太太说你最像祖父,爷爷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宝玉如同老猫跟前的耗子,再不敢言语一声。
贾瑚又看向秦钟:“你就是蓉儿的小舅子?”
自古至今,“小舅子”和“大爷”都是“被问候”频率最高两位亲戚,参照贾瑚的身份学识,可以认为这三个字出现在他口中时仅仅代表一个称谓。
秦钟讷讷地应着:“是。”
贾瑚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既陪着宝玉读书,他有什么病自然是知情的!”
秦钟不敢接话。
贾瑚冷哼一声:“派个妥当人送秦少爷回去,就说是我的话,贾家族学简陋,再不好耽误公子前程。”
秦业几近垂暮才得一个亲生儿子,平日自然管教极严,秦钟听得这话如同雷击,眼巴巴朝宝玉望去。
宝玉最会明哲保身,他平日并不少说颠倒世俗的言论,又自诩最是赡养脂粉的护花使者,可讽刺“文死谏武死战”的话从来不当着贾母和大房讲,骂做官的都是“国贼禄鬼”也会避着赦政瑚琏等人。指望他在堂兄面前为自己说情,秦钟还是过于天真了些。
秦钟见宝玉一字不言,心中大失所望,拾着书包向贾瑚一揖,跟着亲兵径自去了。
贾定看着时辰提醒:“爷,该早朝了。”
贾瑚想了一想,因问道:“环儿呢?”
贾定回道:“还在厢房睡着。”
贾瑚点点头:“把他叫来。”
贾环睡的不沉,听得传话乖乖过来:“大哥哥。”
“我要上朝,这里就交给你了。”贾瑚指住守岗的亲兵,“抄完书由你检查,你说走才能走,若不服你,他们都归你调管。”
贾环是荣府玉字辈的老幺,比大堂兄小了二十岁,平日不打交道,陡得信重大为诧异,怔怔看着贾瑚没有说话。
贾瑚眉毛轻挑:“怎么?管不来?”
“是!”贾环挺起胸膛,“弟弟明白。”
贾瑚这才满意地离开。
“你?”颜氏颇为惊讶,“我想派人下姑苏采买乐器行头、教习戏子,不过是为别院添份热闹的意思,你是正经主子,哪有因这个跑腿的道理?”
“侄儿也不是为这个跑腿。”贾蔷解释,“可读了许多书,总拘在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