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我自然要给元春宝玉打算,便是老大也不忍侄子侄女受委屈。”
王氏高兴之余还有顾忌:“瑚哥儿那儿”
贾母微微阖眼:“且待我慢谋。”
不提荣庆堂的算计,荣禧堂那儿也有官司。
贾赦眉宇紧皱:“好好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夫人叹道:“瑚儿赫赫扬扬封公拜相,又是当朝驸马爷,比较着琏儿我心里就不是滋味。”
“老太太许是你的知己。”贾赦冷笑道,“不过她想的是老二。”
张夫人吐露心事:“我偏哪个你有数,可亲兄弟差的太多,琏儿保不齐要对瑚儿生嫌隙的,一家子骨肉至亲,你愿意看他们日后生疏?”
贾赦摇摇头:“爵位如果都是我挣下的,给琏儿一个也说的过去,可这荣恩侯是祖父所传,瑚儿的国公是他自己挣的,等葵儿再有兄弟,儿子媳妇如果愿意,将来把祖宗的世职和国公爵位分一分无妨,我们既不能做祖宗的主,也管不了儿孙的事儿。”
“是句明白话”张夫人叹道,“瑚儿能干就不说了,公主那儿还有一个男爵、一个轻车都尉,他们就是再给我们生三个孙子也落不了空的,我也是盼着他们能拉扯拉扯琏儿。”
“那就更不能露出来。”贾赦为妻子分析,“你且想一想,万一寒了瑚儿的心对琏儿生出芥蒂,那岂不是你我的罪过?”
张夫人点点头:“瑚儿最疼弟弟,自然会百般维护,我也是多思多虑了。”
贾琏之妻凤姐儿正给丈夫拾行装,小丫鬟来回:“大爷在外面等着二爷。”
躺在炕上的贾琏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大哥怎么这种时候来了?”
凤姐折着衣服笑道:“必然是怕你有闪失,过来嘱咐一二的。”
贾瑚刚拿起茶盏,见贾琏出来又放下:“有些事我不放心,趁早说给你知道。”
贾琏忙应着:“您说,弟弟听着。”
贾瑚打个手势:“坐。”
贾琏觑着长兄脸色有些惴惴不安,擦着长椅坐了一角。
贾瑚正色道:“打从我出征回来,咱们兄弟都没得空叙叙家常,你嫂子昨儿还怪我,说是一年来家里家外全靠兄弟媳妇操持,做哥哥的连谢字都没一个,虽是骨肉至亲,这般不客气也教人寒心的。”
贾琏忙站起来:“弟弟并没有辛苦什么,媳妇儿也不过给嫂子打打下手,都是一家人,嫂子这般说岂不是见外了。”
“坐坐”贾瑚笑道,“可见是跟我生疏了,我不与你客套,你倒把我当上司敬着。”
贾琏也笑了:“哥哥是叱咤疆场的天策上将军,自然该得万民崇敬。”
“油腔滑调。”贾瑚摇摇头,“也不怨你,我在外面摆长架子,回了家一时都不习惯,前儿你侄子不愿叫我抱,起了性子差点儿训他,被你嫂子捶了两下才回省:真把营里的习气带家中来了。”
一言一语聊着家常,贾琏也完全放开了,又主动提及江南的事儿。
“我也是为这个来的”贾瑚挥退了丫环方道,“上皇的几个儿子都不消停,甄家也不老实,督察盐政要受不少算计的,你这番接亲未必就能顺风顺水。”
贾琏点点头:“弟弟明白。”
里屋的王熙凤忙屏住气息察听动静。
贾瑚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我派亲兵与你随行,你又打内务府的旗号,想来他们并不敢明目张胆的算计,不过总要防备万一,我与两江总督董礼有些交情,届时把书信给他,自会对你有所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