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两个人在耳边说话。
说的什么,一句也听不清,只觉得吵得她不能再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忍受不了,用了极大的力气,终于撑开了似有千斤重的眼皮……
朦朦胧胧的光点在眼前晃来晃去,稍微适应了一会才渐渐变成完整的画面。
“你醒了?”
几乎是她睁开眼的一瞬,旁边的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惊喜中又带着些不确定的惶恐,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洛云染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眼前人来,“……东锦霄?”
东锦霄点头,并没有计较她对自己直呼其名的逾矩。
同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是我,你觉得怎么样?”
洛云染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乱七八糟的画面从她脑海里迅速闪过,然后她忽然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警惕地四下张望,“那些黑衣人!”
东锦霄忙按住了她的肩膀,宽慰,“不要怕,他们已经不在了,你现在在清秋殿,很安全。”
洛云染头痛欲裂,下意识地去扶脑袋,手还没抬起来就被东锦霄按住,他摇了摇头,“你这只手受伤了,是那些人伤的吗?他们是不是娴妃的人?”
洛云染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东锦霄,“你都知道什么?”
东锦霄的眼神一沉,豁然起身。
洛云染吓了一跳,一把抱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娴妃!草菅人命,十恶不赦!”东锦霄愤然挣脱。
洛云染本来就是刚刚醒来,没有什么力气,被他一挣,她“啊”地一声,人一下子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东锦霄吓了一跳,瞬间折回来,把她扶起来,“你没事吧?摔倒了哪里?”
洛云染现在又气又痛,她落水之前就中了毒,又放了血,这会估计是又有余毒又失血过多,还冷得直打哆嗦,整个人虚弱得不行不行得,一阵风都能把她给吹折了。
就这,这熊孩子还给她找麻烦。
她死死抓住东锦霄的衣襟,用力到指节泛白,“你……不准去!”
“我必须得去!”东锦霄自己在这宫里受到了这么多年不公正的待遇,他可以不计较,而他到底是皇子,不管那些人再怎么私下欺负他,到底不敢害了他的性命。
但是洛云染不一样,洛云染只是一个小太监。
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小太监多如杂草,多一个或者少一个,顶多只是在人们的谈资中一笔带过,一点多余的色彩都不会留下。
洛云染咬了咬牙,耐着性子跟他说道理,“你去了也没用,你没有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只消把事情闹大。”东锦霄说。
他知道,对于娴妃而言,她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他此去并不是要真的找出证据给娴妃把罪名定死了,他知道那不可能,他也做不到。
但他只要把娴妃和自己扯上关系,把热闹弄大,人尽皆知,娴妃就会有顾忌,反而不敢明目张胆地动到清秋殿来。
当然。
这么做的后果,也无非是被他那位父皇重重责罚一顿。
无所谓,反正他无论怎么做,也从来没有讨得过他那位父皇的欢心,再厌恶一些又又何妨。
“就算闹大了又能怎么样呢!这宫里有多少个娴妃,你鱼死网破扳倒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在等着你!而且你这么冲动的过去,还不一定能对娴妃真的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你却没有回头路了!”
洛云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久没有这么义愤填膺地教训人了,还是在这种带病的情况下,真是累得要死……
“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