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样,但我们在法庭上,还是要讲究证据。毕竟,太多的眼睛在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尤其现在又引发了舆论,切莫给某些有心人,留下法官主观断案的说词。”李祥院长叮嘱道。
“我懂!”方朝阳用力点点头。
“如果出现不利情况,先终止庭审,给检方留下些反驳的准备时间。”
“好。”
回到办公室后,方朝阳才把刚才的那支烟点上,一个人安静地思考了良久。
假如,商再军被证明不是六二五碎尸案的凶手,带来的后果将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不但会损伤司法机关的公信力,也证明了一件事,他这名审判长不合格。
如果有人借此推波助澜,那么,之前的审判以及今后的审判,都将被贴上法庭不可信的不良标签,一名凭借主观断案的法官,必将被舆论的大潮所淹没。
这或许就是迟未然和姚芜烟试图保下商再军的目的,也是那名幕后人的险恶用心。
当然不能让他们得逞,方朝阳也不打算,找借口对这两名律师拒绝参与庭审,他还是相信检方,一定能拿出非常有利的证据来。
至于网上的报道,方朝阳也没有去看,众说纷纭,以免被影响了心情。
下午一点半,方朝阳三人重新登上法官席,比较意外的是,并没有人退出旁听席,对于接下来的庭审,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庭审继续进行,将被告人商再军带上来。”方朝阳敲下法槌。
法警再次将商再军带上法庭,他的嘴角竟然带着笑意,在他看来,上午的庭审情况,对他是非常有利的,不乏逃脱嫌疑的可能性。
“下面进行法庭举证质证。首先由公诉人就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向法庭出示证据。”方朝阳道。
苑丹稍稍整理下衣服,先是出示了六二五碎尸案当年拍摄的一组照片,因为惨不忍睹,投射的电子档,进行了打码处理。
目睹这一切,旁听席上传来了男人的哭声,这是一名佝偻着背部的老者,正是伍兰芳的父亲。
陈年的伤疤又被掀开,那些似乎已经淡化麻木的痛不欲生,猛不丁汹涌反噬,让伍兰芳的父亲再次体会到失去女儿的无比痛苦。起诉书上有他讲述的部分内容,他本来答应去接女儿,却因为腰疼没有前往,可就是这么一个疏忽,再见之时,却已经是fù_nǚ天人两隔。
旁边还有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不停地给老者擦眼泪,红着眼圈制止他不要出声,正是伍兰芳的妹妹伍兰华。
这一组证据,只是用来证明案发现场的情况,由此再对凶案发生的具体情况,用更多的证据来进行分析比对。
“请法庭组织质证。”苑丹道。
“请值庭法警将书证交给被告人看。”方朝阳道。
值庭法警从检察员手里,接过照片,放在商再军前方的桌子上,却出现了令众人吃惊的一幕。
商再军居然转头吐了,极度恶心的样子,甚至连带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出现这一幕,倒是大家始料未及,如果说商再军是装的,这技术也是炉火纯青,到了巅峰水平。
方朝阳连忙让人叫来保洁人员,处理了呕吐物,顺带拿来湿毛巾,让商再军擦了擦脸,又拿来一杯水漱漱口。
“被告人商再军,这份证据你看清楚了吗?”庭审继续,方朝阳例行询问。
“没看清,受不了。”商再军摆手道。
“那就再看一遍。”方朝阳冷脸道,这人死性不改,又在千方百计地找茬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