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鸟飞尽,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说话的是秦心怡,她看着离歌,眼中不掩对离歌的激赏。
闻言,离歌点了点头,不过心思却跑偏了一下:原来这个时代是唐宋之后?而且早期的文化是有传承下来的。
对于这个她试探得来的消息,离歌表示很高兴,原因就是,其实她之前的言论都是基于早前秦心怡对那四副画的解译,然后从而延伸出来的而已。
眼看着四副画便要说完了,最后一幅画近在眼前,时机也已经成熟,离歌便把自己的诱饵抛了出去。
因为第四幅画其实是没有提诗的,而这也是她为什么敢站出来的原因。她是发现了第五幅画的异样,但是却并未不知道接下来将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她需要证实并明确莫老先生是基于什么样的背景作的画。
怎么说她也是21世纪穿越过来的,读了十五年的书,知识底蕴还是不错的,基于现在知道的讯息,凭借自己在大学锻炼出来的三寸不烂之舌,死的,她都要给它说成活的。
有了底气的离歌,心中那一丢丢不安瞬间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逡巡了场下寂静无声的人群,声音不徐不快的说道:“其实这里表达的情感很明确了,这首诗是柳宗元谪居永州的代表作,我想莫老先生通过这幅画,想要表达的东西应当是‘豁达’。”
“草色人情相与闲,是非名利有无间。”语毕,离歌便渡步来到了第五幅画作前,然后拿起了方才让人准备来的一桶水,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中和主持人惊慌的呼唤声中,手起刀落,往悬挂在梁柱上的宣纸上一泼。
“天啊,她在做什么?”台下不知道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间,月台陷入了一片混乱。
冯管事看着一片狼藉的画作,两腿发软,整个人都懵了:“你……你……”
原本候着一旁的青竹吓得赶紧跑了过来:“公……公子,你这是在作甚?”
离歌并未理会骚动的人群和青竹,她紧盯着那副画,手心不由攥紧,直到那宣纸渐渐有了变化,她高悬的心这才回到了远处。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原本喧闹的月台除了惊呼声,再无其他声音。
“这……”主持人也注意到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见原本一片狼藉的宣纸,竟然渐渐没了颜色,恢复了它原本的颜色,而地上的水渍竟然没有一滴墨迹。
看着那干干净净,没有一滴墨色的宣纸,其实离歌也楞了一秒,不过很快便回过了神来,她看了眼前的白纸,然后回顾之前的四副画,不……严格说来是三幅画:春、秋、冬,她隐约领悟了些什么。
“人生浮浮沉沉,或为名,或为利,或为功就……丢掉了纯真,丢掉了忠义,丢掉了灵魂……”离歌声音不无惋惜的说道,她想,这位老人,其实最想说的便是这样罢了,“千帆过尽,一切皆空。”
早年丧妻,中年亡女,晚年家破,这几副画应该是莫家由兴到衰的写照,以及莫老爷子的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