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逸下午放学穿过天桥的时候,瞧见天桥边上有一个女孩子一直低垂着头,厚厚的棉服裹的看不出身材,大大的帽子扣住脑袋,她面前摆着一个硬纸壳做成的牌子,这一带紧挨大学城,好多学生做家教,人往天桥栏杆上一靠,一块硬纸壳子,写着家教及所教科目,和卖身契似的。
每个人都匆匆走过,习以为常。
吸引程家逸的是那女孩子面前的牌子,墨色的纸,雪白的字,上面写着:家教,高中化学、语文。
那一抹白潇洒出尘,让人很难和牌子后面瘦弱的身影联系起来。
程家逸扬扬眉,语文细腻婉约,化学严谨缜密,就像一个是温柔娇美的江南少女,一个是孤僻桀傲的科学怪人,很难想象二者结合起来,该是什么样子。
许是他看的久了,胡一凡在远处甩着书包喊:“程家逸,你丫走不走!”
程家逸朗声应道:“这就来!”
那女孩子随着声音猛地抬头,程家逸转身的一瞬间,只看到绒毛簌簌的帽子里,一个被冻的发红的鼻尖,小小的,翘翘的。
碧蓝的天空有阵阵鸽群飞过,悦耳的鸽哨直冲云霄。
回到家,程家逸攀住正要下部队的母亲:“妈,给我请个家教吧。”
程母一身戎装,一边换鞋一边说:“昨天赵秘书刚和你们班主任聊过,你的成绩升a大没有任何问题。”
程家逸撇撇嘴:“您是信您儿子还是信班主任那老太太呐?”
程母换好鞋,直起身整整军装:“那好,我让赵秘书安排一下。”
程家逸忙拦住母亲:“哎哎,妈,这么点事就别麻烦人家赵秘了,我们班主任给我推荐了一个,咱得给她这个面子不是?”
程母斜睨程家逸:“刚是谁说不能相信人家的?”
程家逸一边递给母亲皮包一边打哈哈:“□□说过,这些都是属于能教育好的同志!”
程母扑哧笑出声:“少贫,这几天我不在,你在家老实点,仔细回来你爸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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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逸回国第一天上班,交接工作繁琐冗长,他微笑着一一应付,长袖善舞。下班时胡一凡打过来电话:“哎,你丫别装孙子啊,都知道你回来了,今晚乔哥在昆仑定了房间,就等你了啊,麻利儿的!”
程家逸低咒一声:“今晚不灌死丫的我就是孙子。”
胡一凡那边哈哈大笑:“有种你就来!这三年哥哥们可都等着急了!”
程家逸下了楼去取车,车库的出口有一个人猛的对着自己挥手,他将车子靠在路边,摇下车窗,一张灿若樱花的粉脸凑过来:“程总!这个时段车子好难打,我知道咱们顺路,要不,您捎我一段儿?”
程家逸实在是想不起这个自来熟的小姑娘是哪路神仙,上班第一天就连他在哪住都清楚,记还真难得的好。
恰好刚才胡一凡要求他带个妞去,便问道:“我不回家,不过有顿免费晚饭,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