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样没法回家......”时杳可怜巴巴地指指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沈昱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善子,他原本没打算管她。可她的眼神,怎么说,像一只企求主人带她回家的小猫。
沈昱按了按太阳穴,有些烦躁。
他转身,迈开步伐,走了几步又停下,“跟上。”
时杳原本垮下的小脸,瞬间神。她揉揉腿爬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另一边,刚刚离开的轮椅男子,面色阴霾,“那女孩父亲,真是时闫?”
“是。我之前见过她一回,在一个宴会上,时闫带着她。”
“沈昱......”他狠狠捏住了轮椅把手。
她跟着他走进了一条偏僻的街道,这里环境不太好,住户很少。
沈昱走到一户门前,开锁,进门。时杳快速地跟进去。
沈昱瞟一眼她毫无戒备心的模样,“你就这么跟进陌生男子的家?”
时杳眨巴着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字。
“你不是陌生男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她昂着头,似乎还蛮为自己的义举自豪。完全忘了刚刚是谁差点丧命于刀下。
沈昱没理她了,自顾自地去拿了药水出来。
“过来。”他坐在沙发上,叫她。
时杳过去他身旁坐下,自觉地把受伤的那只手递给他。
伤口流血速度已经减慢了,但在白皙的手臂上仍然扎眼的很。
“轻...轻点!”
沈昱抬眼瞥她,“我还没碰到。”
时杳讪笑,“我......我反应有点快......”
沈昱平时给自己上药,直接把药水往上倒,随便涂一下,也没觉得有什么。
女孩却是娇气的很,用棉签给她消毒和上药,她还皱着眉头吸鼻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真麻烦。
为了降低痛感,时杳企图看看其他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屋里摆设简单,基本的生活用具,其他无甚。她注意到,房间里的拖鞋只有一双。
时杳又看向低头给她处理伤口的沈昱,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睫毛,又密又长,认真的模样,还挺迷人的。他的动作倒是很娴熟,可能经常给自己处理伤口吧。
“你是一个人住吗?”她想着想着,就没把住口,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他手上动作没有停,却没回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嗯”。
时杳也是个敏感的少女,她抿抿嘴,没再追问下去,怕不小心戳到少年的伤口。
沈昱给她处理完后,开始处理自己的,他身上有许多伤,旧的新的,混在一起。时杳看着都觉得痛。
他给自己处理时就没那么耐心了,直接拿药水往上倒。
时杳看呆:是个狼人。
“你可以走了。”
“我......嗯......”时杳支支吾吾,有点想多待一会儿。
沈昱看向她。
“好的马上走。”时·怂·杳立刻起身,迈腿,开门。
“对了,沈昱。”她叫他的名字,“我叫时杳,杳杳钟声晚的杳。”
时杳偷偷摸摸进家门,贼头贼脑。
时杳父母很忙,经常不在家。以往回到家见父母都不在,时杳会觉得冷清清好失落。今天却是万分庆幸他们不在家,不然肯定要被审问。
桌上贴了一张纸:杳杳,妈妈和爸爸晚上不在家,晚饭在冰箱里,你拿出来热一热。
时杳想了想,掏出手机,点开了外卖软件。
晚上她躺在床上,瞧着被包扎的手臂,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叫沈昱的男孩。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少女的心里,生出了一些小心思。
那之后时杳有去沈昱家找过他,每次敲门都没人来开。不知道是真不在家,还是装不在家。
时杳也不知道自己找他做什么,脑子还没想好理由,脚已先一步迈了出去。然而每次都是闭门羹。
“时杳,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张宁宁看着开学第一天就开始发呆的同桌,啧,肯定是生物钟还没调回来。
时杳回过神,“你刚说什么?”
“我说九班这学期刚进来一个转学生,那长相那气质,啧啧啧,我要申请去他们班借读!”
“哦,求你快去。”
“???杳杳,你竟是如此狠心。不过小哥哥是真的帅,我可是去他们班偷窥好几眼了,第一次见有人把校服都穿的那么有型。名字也好听,沈昱,嘤嘤嘤。”
时杳突然抬头,“沈昱?他叫沈昱?”
“呃......情报没错的话应该是的......哎时杳你去哪?”
时杳光速从张宁宁面前消失,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九班,趴在他们教室窗口,往里张望。
刚刚下课,同学们都还在班里。她一个个看过去,却没有找到她想见的那张脸。
时杳垮下小脸,果然,只是同名同姓吧。
正准备离开,余光瞥到他们班一个女生撞到了最后一排的一张桌子,那桌子的主人正趴着补觉,感觉到动静,慢慢抬起头。
时杳觉得,那一刻,心底欢喜的泡泡,快要溢出来了。
真的是他。是她的奇怪少年。
那个撞到他桌子的女生马上跟他道歉,脸上还带着些许羞涩。
沈昱面无表情地摆手,然后趴下继续睡。
时杳吃吃的笑,奇怪的少年还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