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月立刻吩咐银杏备车去皇宫。
坐在马车上,苏白月捂着心口,纤细黛眉狠狠蹙起。
怎么回事?顾南弦这只芝麻馅明明是百毒不侵的啊,怎么会中毒呢?上次一口气将蛇窟里头的毒蛇都给生吞活剥了还活得活蹦乱跳,力旺盛到恨不能一夜七次郎的啊!
“姑娘,这大皇子真是心肠狠辣,居然给三皇子下毒!便是嫉妒咱们三皇子受陛下宠爱,也万不能干出这种事来呀!”银杏一边哭一边骂。
苏白月却是暗暗摇了摇头。
今天谁都知道是大皇子府宴客,大皇子可没那么傻,会让人在自己的宴席上出事。
但苏白月转念一想起方才芊荨拦住她说的那些,登时又是一皱眉。
难不成这大皇子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才会做出这种事来?可他何必要给顾南弦下毒呢?直接揭穿不是更能把顾南弦打入十八层地狱,而且还不会连累到自己。
苏白月想不明白,直到了皇宫,看到那躺在皇后娘娘寝殿里头,被众太医围着的“顾南弦”时,才明白过来。
这躺在榻上的,根本就不是顾南弦,而是真正的三皇子。
苏白月与顾南弦朝夕相处,虽然三皇子跟顾南弦长的一模一样,但是她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人不是顾南弦。
皇后娘娘哭的又厥过去好几次,太医们极力救治,三皇子躺在那里,呼吸微弱,面色青紫,仿佛只要一口气上不来,便能升天了。
苏白月装模作样的也跟着嚎了一阵,然后被皇后娘娘劝了回去。
外头冷硬的青石板砖上跪着面色惨白的大皇子。他看到从里头出来的苏白月,狠狠咬牙狞笑道:“三弟真是好计策啊。”
苏白月眉目轻动,却是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重新回到马车上,她伸手捂住心口,那里毫无动静,寂静的就跟空谷深潭似得,一点波澜都没有。
方才急的太厉害,现下冷静下来,苏白月终于开始细细整理头绪。
她想了想大皇子说的话。
大皇子确实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的,但顾南弦的身份估计已经被大皇子发现了。所以今日这一计,应该是顾南弦在嫁祸大皇子,先下手为强,想把大皇子干掉,以劣势转优势的绝地反击一战。
因为非常成功,所以大皇子才会气成那副发疯样却又莫可奈何。毕竟这牡丹宴可是大皇子特意为顾南弦设的局,却不想竟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可顾南弦要嫁祸大皇子便嫁祸,为什么要让真的三皇子入宫呢?若是那三皇子醒了,将事情抖落出来,那只芝麻馅哪里还有命在?
苏白月回到三皇子府,女主芊荨还跪在府门外头哭喊。以弱逼强,硬生生的将半条街上的人都喊了过来。
这时候的苏白月就是想把顾南弦还给她也没处找啊!
苏白月头疼的捂住脑袋,吩咐老婆子将女主带进来,却也不见她,只将她软禁在了一处偏院里,派人好好看管。
苏白月不清楚顾南弦的计策是什么,但她从死寂沉沉的内心可以感觉出,男人是故意消失的,而今天跟她胡搅蛮缠来的一趟,可能是分手炮。
去他妈的分手炮!这只芝麻馅居然敢甩了她!
苏白月气得一口气吃了八只大鸡腿。
“姑娘,大皇子妃来了。”银杏进来禀告,“这大皇子府里头的人都是蛇蝎毒人,奴婢替姑娘您将人轰出去。”
苏白月抹了一嘴油,略思后道:“不,请进来。”
银杏一脸的不赞同,但还是磨磨蹭蹭的将人请了进来,只是脸色却是极难看的。
大皇子妃进来时哭的双眸肿的核桃般大小。
“三弟妹,求你发发慈悲,救救大皇子。他只是想救三皇子而已,真的没有下毒啊!”
苏白月洗干净了脸,一脸“惊愕”道:“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皇子妃哭噎着,“三弟妹可能还不知,那‘三皇子’其实是假的!真正的三皇子被这假三皇子囚禁在了你们府里的暗牢里。大皇子也是想救三皇子于危难,这才出此下策的啊!”
“是什么下策呢?”苏白月平静道。
大皇子妃继续抹泪,“大皇子与我说,他跟三皇子手足情深,怎么可能看着三皇子落难而不管不顾呢。他说要办牡丹宴,当众揭穿那假三皇子的真面目。给三皇子还个公道,却哪里想竟出了这等子事。”
怪不得那大皇子看着她恨得咬牙切齿,原来是以为这一切都是三皇子的计谋。
先是让他误会有假三皇子鸠占鹊巢,内里矛盾,让他好一阵兴奋后摩拳擦掌准备坐渔翁之利,却不想被“三皇子”反将了一军。
苏白月可以肯定,现在的大皇子一定认为那中毒的是假三皇子,毕竟那毒药猛地厉害,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像三皇子那种怕事的脾性,一定不会亲自上。并且也认为这假三皇子根本就是三皇子放出来的障眼法。
一切,都是要将他置于死地的计谋。
就算是大皇子将假三皇子的事说了出来,那也是三皇子机智聪慧,早早发现了大皇子的阴谋,提防着用替身挡了灾祸。
大皇子可谓是被坑的彻底。
现在的大皇子被盛怒的皇帝下了牢狱,已经不能再做什么小动作了。
而大皇子妃担心大皇子,竟然跑到她这里将事情都说了。
虽然这一切都是大皇子一番“苦心”,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大皇子妃还会傻兮兮的相信大皇子的说词。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
顾南弦百毒不侵,自然不能自己中毒,所以将真的三皇子搬了出来。
这么一个大计,顾南弦一人掌控全场,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硬生生力挽狂澜,扭转局势。将被大皇子抓在手里的替身把柄化成了利刃,把大皇子捅的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