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费尽心力，忍着毒气肆虐地疼痛来找她，结果得到的是一句你是谁墨渊的脸是彻底黑了，“你问我是谁”

墨渊这幅冰冷的模样在夙素看来，倒是正常了许多，他脸出现太多的表情，实在让人很不习惯。夙素暗暗打量着他，心里揣测着现在所处的环境到底还是不是幻境，没有确定之前，她不敢离眼前这个人太近，她现在背后和手臂还疼得要命，她可不想再因为一时疏忽，又着了幻境的道。

墨渊的满腔怒火在看到她那染血的肩膀和手臂时，立刻消散了，她的整个手臂都是血渍，几乎看不到原来的肤色，背后也是一片血红，墨渊想起之前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荆棘丛里，像是在挣扎，又像是挣扎不开的样子，他不知她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光看她那时的模样，知道无凶险。

“你是不是还伤了哪里”夙素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戒备的盯着他，样子很古怪，墨渊担心她除了手臂和背后，还有什么地方有伤，伸出手想拉她过来查看一下。墨渊刚一动，夙素立刻抬起紫铜鳞扇隔开了他的手，同时又极快的退后了两步。

在她考虑接下来是先下手为强还是静观其变的时候，一道熟悉的白影朝着她冲过来，然后肩膀便是一重。

“芭蕉”

夙素低头看去，芭蕉身也不她好到哪里去，大大小小划痕无数，白毛都快变成红色的了。它此刻正趴在她的肩头，抓着她破碎的衣料，小舌头努力地着肩膀的伤口，夙素不禁抖了一下，很痒。

芭蕉忽然出现，让夙素莫名地松了一口气，除了肩膀痒痒的触感太清晰，不像幻觉之外，还有是次在幻境里，好像除了她和母亲，并没有其他人了，那么现在她是不是已经出了幻境呢

夙素再次看向冷眼看着他的墨渊，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他没理她，只是目光一直在她身巡查，如他之前说的一样，像是想看出她是不是还有别的伤。

夙素暗暗咬了咬唇，提醒自己不要掉以轻心，若真的是墨渊，厉阳肯定也在附近，夙素不放心地问道“厉阳呢”

墨渊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夙素回头看去，果然看到厉阳站在离他们七八丈远的地方，厉阳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夙素没理他，细细地感受了一下周围，雪仍是落着，风之前大了许多，耳边能听到风声和细雪落地的声音，天空的云也在缓缓流动，她，好像真的出了幻境。

夙素走近墨渊，盯着他那双已经恢复往日淡然的黑眸，问道“你真的是墨渊”

这一刻，墨渊真的被气笑了“那你以为我是谁”

夙素撇撇嘴，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道“我、我之前以为还在幻境里谁让你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再说，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

“不对”夙素瞪着墨渊的眼睛目露凶光，此刻哪里还是之前诺诺的样子，天地间，只听到她凶悍的声音低骂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现在没有内力了知不知道毒还没解呢，你乱跑什么啊还有，药喝了吗你别告诉我你又没有喝药跑出来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看看自己的脸色，鬼还难看”

面前的人，身高才到他的胸口，细细的胳膊还在滴血，之前在幻境里，怕是遇到了极大的危机，而现在，她却还有力气责怪他，只因为他出来找她，有可能没有喝药。他第一次被人这样骂，很多人是不敢骂，还有些人，是可以骂，却从来不会花那份心思在他身，连话都不会多说，又怎么会骂他

耳边听着她的数落之声，墨渊嘴角微扬，“我喝过药了。”

“”夙素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不明白他无缘无故地又笑什么药喝了喝了，有什么值得笑得，还笑得这般快乐，夙素觉得，今天的墨渊太不对劲了，而且，她自己好像也不太对劲，看到他嘴角那抹极浅，却如冬雪初融般的笑容，她的心居然噗通噗通跳得很急。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夙素扭过头，不再看他，说道“好了，别说这么多，先回去吧。”

芭蕉一直卖力着肩膀的伤口，夙素知道它是想帮自己止血，奈何它实在太小了，她的伤口都是被荆棘划出的口子，创口较大，看起来吓人，其实伤口都不算深，也没有伤到要害。夙素把它从肩膀拎下来，抱在怀里，柔声说道“芭蕉，你舔舔自己身的伤行了，我没事，一会儿回去搽药好。”

刚刚还乖乖地窝在夙素怀里的芭蕉，看到她要转身回去，忽然从她怀里跳了出来，又朝着荆棘深处跑去，夙素眼见那小东西已经传进了原处的荆棘丛，立刻恼了，“芭蕉你又去哪快给我滚回来”她现在全身都痛，又冷又饿，这小家伙还不听话，夙素现在只想逮到它，好好教训一顿

夙素准备追过去把那个小混蛋从荆棘丛里拎出来，手腕忽然一紧，夙素回头，便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扣在她手腕。

厉阳在墨渊眼神示意下，跑进荆棘从里帮忙捉芭蕉去了。越往里，荆棘越密集，在这里芭蕉的速度受到了很大限制，厉阳想要抓它应该不难，夙素总算放下心来，这时才发现，墨渊抓着她手腕的手并没有松开，夙素不解，低声问道“怎么了”

墨渊并没有说话，只是另一只手在腰间摸索了一会，然后一个熟悉的黄色纸包再次落在了她的掌心之。夙素盯着手里的东西，想到之前墨域所说的话，不禁惊道“羚草”

墨渊没注意她惊恐的表情，沉声说道“拿着，有了这个，你再遇墨家的任何阵法，都不用怕了，最多也只会被困住，不会有危险。”以她对芭蕉的宠爱，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芭蕉引到什么地方去。这座雪山，墨家布下的阵法太多了，下次没有这次这么走运了。眼光再次落到夙素染满鲜血的手臂，墨渊万分后悔，他应该在进入墨家之前把羚草给她，她今天不会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