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薇一怔,沉重的点了点头。
“能写两份吗?一份烧给娃儿他娘,另一份让姑娘留着。我看着姑娘是个读书人,哪怕有一天我死了,也能在这个留个念想。”
“你不憎恶这个世界吗?”褚咏羿问道。
“恨!我怎么不恨?一晚上!就一晚上!!我全家老小都没了!娃儿他娘还想着给两个孩子做新衣服呢……我的小娃娃还闹着想吃桂花糖呢!”
愤怒的男人忽然泄了气,苦涩一笑,说道:“好好的日子说没就没了,怎么可能不恨……可娃儿他娘拼了命让我们活下来……”
男人吸了吸鼻子,哑着声说道:“小姑娘说的对……我和儿子没了,娃儿他娘也好,爹娘也好,他们的死就白费了……”
男人坐在那,双手捂着脑袋,佝偻着背,没在继续说下去。
李绛薇和褚咏羿对视一眼,一人拿起笔,一人倒出墨汁放在一旁。
“讲吧。”李绛薇温柔的说着,“我准备好了。”
那男人猛地抬头,怔愣许久才说出信中的第一句。
“娃儿他娘,我想你了……”
这封家书写完,两人终于得知这人的名字——范刚。这个本应该同刚一样刚强的男子在念着家书的时候,积蓄多日的悲痛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宣泄,哭出声来。
得到李绛薇替他写下的家书,范刚小心的折好,贴着心口收着,嘴上一直向褚咏羿和李绛薇道谢。
夜深了,李绛薇熬不住困意打起哈欠来。
“去越康屋里睡吧,让他过来这边收着。孩子有异状,他去找医师也比我们快些。”
“他回来了?”
“一直在门口守着,不信你开门看看。”
李绛薇将信将疑的打开门,果真看见守在门外的越康。
“夫人和老爷去休息吧。这有我守着就好,不会出事的。”
“也好。”褚咏羿应到,随后对着范刚说道:“孩子有事就来喊我。”
坐在床边守着的范刚连连应是,褚咏羿这才放下心来,拉着李绛薇到了隔壁。
“我们身上的盘缠还够去新泉吗?”
刚一进门,李绛薇就问道:“多少给我透点底……以后做事我也好有个分寸……”
“我说家里没钱了,你就不救他们了?”
李绛薇低着头,小声说道:“会换一种救法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们这种救,只是杯水车薪。想让他们的生活好起来,还是只能靠朝廷的支援和后续的重建。朝廷那边什么时候才能派人来?”
“要是姐姐那边顺利,应该差不多了。先头部队应该差不多了……洛江还没平息,应该会先修河堤修,再进行后续的重建工作。这方面我不熟悉……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具体事项本来就是六部负责,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别想那么多了。”褚咏羿抓着李绛薇的肩膀,将他推到床边,“你快睡吧。”
边说,边从屋内的行李中拿出厚衣服来。
“明天还有其他事情做。”
“什么?”
“今天来了一位富商。”
“富商?”李绛薇一下子想起前两天那个强盗说的话,“临肃那个救灾的富商?”
“不清楚,才要去看看。”
“好!”